莲姐夹下烟,“你看我干嘛,又不是我杀的,半夜骑摩托找小姐,骑江里去了。不然这店轮得到我折腾?”
有些习惯动作是做出来之后才有所反应,于是莲姐先苦笑了一下,伸着胳膊,把刚点的烟随手捻灭在旁边桌子上装修工人留下的漆铲铁皮,说:“总忘这儿给我改咖啡厅,还在这抽烟呢。”
楚焕枝笑笑,顺了口水下去,回头透过窗户看了眼后院,说:“在门口放两张桌子,就可以抽了,露天。”
莲姐噗嗤一笑,撑着下巴瞧他,“你真可爱呐,你以为法国电影呀,这儿人行道管制,电瓶车都不能放。”
“喔……”这次是真的羞得有点脸红了,两只手捧着杯子,凑到嘴边小口地喝起来。
路鸣舟喜欢看他委屈不言的样子,用他方才擦嘴的纸巾团一团,擦掉桌上的一点水渍,随手抛进垃圾桶,“你这儿什么时候开业?”
“起码还有两个月吧,我想买个大喇叭留声机放这儿,再买几幅画,艺术一点。”莲姐畅想着,“要不要再雇个人拉小提琴?”
路鸣舟想象了一下,搁这叠buff呢?
“别了吧,有点过了。”路鸣舟说。
两个人聊天的时候楚焕枝很安静,他时不时看看这个快要装修完成的店铺。这里就是路鸣舟高中时候呆的地方,在这儿为了生计看场子,挨揍。在这学会了抽烟打架,在这练就了什么都豁的出去的胆量。
路鸣舟戳了一下他脑袋,“瞎看什么呢,走吧。”
“走了?”楚焕枝问。
莲姐一笑,“不走也成啊,在这吃午饭,莲姐亲手给你点外卖。”
“不了,味道重。”路鸣舟把他口罩递给他,“俩小时呢,换个地儿逛逛。”
再往前就是云江市一中的老校区,这个校区已经废弃了。生锈的大铁门被手腕粗的链子锁着,破旧的桌椅堆在空地角落,和不远处篮球场上几乎要弯折的篮球架。
老校区弃用之后,为了方便孩子上学,在这一片买房租房的也都悉数搬走。一时间静谧非常,没什么人烟。
路鸣舟拽了两下铁锁链,没说什么。
这里面有路鸣舟最美好也最糟烂的回忆,他手上沾了些铁锈,深红色的斑渍黏在皮肤上。
楚焕枝干净的手伸过来,一点点把它们拨掉。
“我以前管你叫‘小竹子’。”路鸣舟说。
“为什么呀。”
“瘦,笔直的,好看。”路鸣舟说。
楚焕枝抬眼,也往铁门里面看了看,“你为什么不早点来认识我?”
“以前不知道你这么喜欢捡流浪狗。”
“我还喜欢给流浪狗绝育。”楚焕枝拽住他领口,拉下来,隔一层口罩吻了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