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甲留下来无数礼物,带着上官家的人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玉枢真人回头看了眼堆积如山的礼物,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唤道:“安平。”
“弟子在。”安平上前来。
“你刚刚为何在门外鬼鬼祟祟的?”玉枢真人温声问道。
“弟子,呃,弟子就是好奇”安平红了脸,吞吞吐吐的好一会儿,才整理好心情重新说道:“弟子就想知道是谁深夜来访,故而好奇心起,想要窥探一番,请掌门师伯责罚。”
“下次不可如此了。”
玉枢真人摸了摸对方的脑袋,这孩子实诚,他满意于对方的坦诚,此次就不责罚了。
“多谢师伯。”安平笑着弯腰行礼。
“既然你看见了,那你有何想法?”玉枢真人似是随口一问。
安平一愣,然后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有些犹豫地说道:“师伯,我觉得刚刚那位前辈,有些——有些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玉枢真人问道。
安平想了想,说道:“他和师父不像,也和师叔不像,和诸位师兄都不太像。”
安平说着,自己都觉得奇怪,便也就尴尬地抓着头发笑了笑,但玉枢真人似乎并不觉得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有什么,他看向安平的眼神愈发满意。
这本是一段小插曲,安平越发得到玉枢真人的看重,师伯师侄之间本就亲厚的关系又近了三分。
只是深夜之中,仍有一个人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玉枢真人下榻的院子不大,在后院休息的安平能够听到前厅的动静,遑论阴差阳错内功还在他之上的阿毛了。
床榻上,病痛缠身的阿毛又一次被阴冷的真气折磨得冷汗直流,他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声音,可耳边玉枢真人和安平的对话,却如同魔音绕耳,让他激增的恨意将一双眼眸染得通红。
对于阿毛而言,他恨玉枢真人处事不公,但他更恨安平夺走了他的一切,在他看来,若不是此人横插一手,他早已经拜入青城派功成名就。
如今安平表现得越是优秀,阿毛心中就越是恨他,可他不比人家身体康健,只能够像只死狗一样在病榻上苟延残喘,这憋屈的生活,逼得他想发疯。
身体的痛苦和心里的仇恨交织在一起,阿毛用被子蒙住头好不容易才扛过这一次的折磨,可当满头大汗的他将被子拉下之时,一张惨白的面具却诡异地停留在了床头。
“什——”
阿毛的惊呼卡在了喉咙,对方一指点在了他的胸口,封住了他的声音。
“本以为是个单纯的病秧子,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面具之下传来了戏谑的声音,这人在阿毛惊恐的眼神中,将他用被子卷起来,直接扛起来,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座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