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安公主直起身子,一脸受伤地看着娴妃:“这件事难道不重要吗?”
娴妃敷衍地笑了笑:“重要,重要,一会儿你父皇过来了,母妃替你求求情,让你父皇免了卫廷做和尚。”
惠安公主哼道:“这还差不多!”
她又愉快地去玩耍了。
娴妃问道:“这么大的雨,你又去哪里?”
惠安公主扬起小下巴道:“去找静宁!”
她要去欺负静宁!
娴妃头疼,你哪次在静宁手里讨到了便宜?
静宁八字好,陛下已经在考虑册封她为镇国公主。
但凡与镇国二字扯上关系的,那都不一般了。
女儿再受宠,也只是个受宠的公主。
静宁不同,倘若当真册封,她将比肩诸侯。
娴妃不忍心女儿一次次去静宁面前作死,对女儿说道:“你消停一点,你三哥快回来了。”
……
京城大雨漂泊,远在三十里以南的丰县也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项公子……如今该叫萧重华了。
他身着银灰色斗篷,站在驿站的廊下。
他左臂受了伤,隐隐可见缠绕的纱布。
景弈提着长剑,一身杀气地自雨雾中走来。
他的剑刃上滴着血,蜿蜒地流了一路。
“受伤了?”萧重华问。
“没有。”景弈说。
萧重华递给他一块干净的帕子。
景弈没用来擦脸,而是用来擦了剑。
剑比脸重要。
萧重华淡淡问道:“第几波刺客了?”
“十三。”景弈答道。
萧重华摸上自己手臂的伤处:“真是心狠手辣呀……”
景弈没说话。
知道卫家幼子狠,却没料到他如此之狠。
“我也没料到,从前是我低估他了。”萧重华淡淡一笑,“昨晚若不是你挡在我面前,我伤的就不只是手臂了,我或许已经没命了。”
那一剑是直冲萧重华心口而来的,景弈以身作盾,对方临时改了招式,最后只划伤了萧重华的手臂。
萧重华漫不经心地说道:“卫廷的刺客似乎并不想伤害你。”
景弈皱眉:“表哥……”
萧重华抬了抬手:“不必解释,卫廷打的什么主意我一清二楚,他想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叫我误会你与他私下有所交情。景弈,我说过,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不会怀疑你。”
景弈沉思道:“我确实不知,他的人为何不杀我。”
萧重华笑了笑:“雕虫小技罢了,我不至于上当,你也别往心里去。”
卫廷从皇宫出来时,雨势小了些。
他坐上马车。
暗卫道:“少爷,回卫家吗?”
卫廷冷声道:“你和祖母说的那些话,我是不是还没找你算账来着?”
暗卫抓住缰绳:“哎呀,这么晚了,卫家大门一定关了,去梨花巷吧!”
马车进入梨花巷时,恰巧一个穿蓑衣、戴斗笠,腰间配着长剑的陌生男子从里头出来。
他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可卫廷是何等眼力劲的人?
他扫了眼他佩剑上的徽记。
护国公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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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国公府。
秦彻毫无睡意。
厨房炖来了补汤,他一口也喝不下去。
他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秦嫣然来找了他两次,都被他敷衍地打发了。
秦云的长随来了一次,他也没见。
他出动了府上最精锐的部下,按理是不会失手的——
可为什么,他如此心绪不宁?
小厮推门:“老爷,徐庆来了。”
徐庆,他派出去的部下。
秦彻忙道:“快让他进来!”
徐庆进了屋。
秦彻吩咐小厮道:“把门关上,别叫任何人靠近。”
“是,老爷。”小厮退了出去,合上门,警惕地看守了起来。
秦彻迫不及待地问道:“得手了吗?”
徐庆摘下斗笠,露出右脸上一块狰狞的刀疤。
“没有。”他说道。
秦彻一怔:“怎么会?你不是——”
不是府上最厉害的高手么?
若非如此,就凭这残缺的面相,也很难成为府里的侍卫。
倒不是说护国公府以貌取人,而是秦家财大气粗,什么厉害的护卫请不到,非得挑个容颜有残的?
秦彻冷冷一哼:“你不会是下不去手吧?”
徐庆低头道:“徐庆的命是老爷给的,徐庆一生只效忠老爷。”
秦彻就道:“那你为何没动手?”
徐庆道:“我没机会。”
秦彻古怪地看向他:“此话何意?”
徐庆顿了顿,如实道:“老太爷去了梨花巷。”
秦彻身子一晃:“什、什么?我父亲不是……去庄子上了吗?”
徐庆回忆道:“属下也不清楚,属下赶去梨花巷准备动手时,老太爷冒雨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