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因沉默片刻,点头。
孟仁说起孟玲的罪行时,没有丝毫情感在里面,就好像只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样。
最后,兰因实在忍不住,就小声问孟仁:“舅舅,你怎么不伤心?”
孟仁挑起他浅淡的眉:“我什么要伤心?”
他看着兰因,少顷莞尔,不甚在意道:“并不是所有亲人都相亲相爱,她当年不在意我,我现在又为什么在意她?不过只是都姓孟而已,虽然有血缘关系,但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牵连不到什么。
所谓亲人,不过是因为人类是群居动物,为了抢夺生活资源,需要一个东西把他们绑在一起,形成一个长期而稳定的结盟,这个东西就是血脉。
对我而言,我并不想跟她结盟,所以用来巩固结盟关系的血脉,在我这里也就可有可无了。”
兰因听前几句还能理解,但越往后,他就越跟不上孟仁的脑回路。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人是冷血动物无疑了。
而且他从孟仁的话中,捕捉到一个关键,那就是“她当年不在意我”。
不难看出,孟玲以前肯定做过对不起孟仁的事。
至于是什么事,兰因没追问,他现在的注意力不应该在孟仁身上,而是应该在“刚刚得知她叫了六年的母亲竟然是杀死亲生母亲的凶手”的绝望和悲伤中。
当然,这种情绪也不用持续太长时间,半个月后,生活就步入了正轨。
但兰因发现,自从孟玲被拘捕、兰承松又和她离婚后,孟仁约他见面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就像今天晚上,孟仁又亲自来找兰因去打壁球。
相处久了,兰因现在完全不再怕孟仁,感觉晚饭吃多了,打壁球消化消化也挺好,于是就答应了,跑去衣帽间换运动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