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这就是那晚沈先生从花坛里拔出来的萝卜,啊呸,抱回来的人。
“这位先生,您没事吧?”
梁瑄推开保安的搀扶,按了电梯,把自己关进空无一人的上行电梯里。
他撑着一口气进了家门,实在是不想倒在外面。
外面好脏。
而且,这件白衬衫,是沈珩买给自己的。
还没穿够。
梁瑄关上了门,头晕眼花地摸进了客厅。
鼻尖是空气里熟悉的味道。
他不知怎么的,竟苍白地笑了一下。
“...终于...开始讨厌我了。”
梁瑄像是完成了一项艰巨任务,单薄削瘦的肩膀上压着的千钧大石仿佛移开了一半。
他缓缓地垂下了乌黑纤长的睫毛,身体无力地坠落,‘砰’地一声闷响,孤单地倒在了空无一人的客厅地板上。
沙发就在一步之遥。
可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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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珩一路油门踩得又急又快,不时望着后视镜,左右大力拧着方向盘,越驶越偏,竟从早高峰车流中脱出。
身后有一辆货车紧紧追着,打着双闪,仿佛刹车失灵,越开越猛,轮胎与沥青地面急剧摩擦,仿佛是一辆不受控制的事故车。
可偏偏方向控制得极好,奔着沈珩的车而去,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架势。
沈珩右手臂上裹着的纱布因为大力动作而脱落,伤口崩裂,鲜血即刻染红了半边袖子。
他的目光却冷锐如锋,带上耳机,给祁寒打了一通电话。
“车牌号...”
沈珩的声音镇定如常,唯有略微急促的呼吸显露出这边正在进行惊险的生死时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