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除了家里人,只有你。”
江予舟沉默。
二楼本就安静,两人都不说话了气氛就有些尴尬,但还好李渡心里素质够强,江予舟不刨根问底,他也不会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
李渡在面对江予舟的时候倾诉欲很强,他给江予舟讲他小时候的趣事,他说他小时候跟着外祖母学泡茶,儿童叛逆天性使然,他总是故意打碎杯子。
江予舟听着,就在脑海里构想出一个姗姗学步的小朋友双手捧着杯子往地上摔的模样,是少年李渡,狡猾又可爱,他甚至没发现自己的嘴角早就在李渡的陈述中翘了上去。
李渡跟他讲他父母都在晋城,他大学和研究生也都在那里上的,但却一直都想着来春风路开一家茶馆。
是以江予舟又在脑海中想出几年前刚上大学的李渡固执的要回外祖母这里开茶馆的样子。
李渡给江予舟讲他高中时打的一场架,给江予舟讲他在晋城时喂的一只三花猫。
江予舟有一瞬间觉得这样很不公平,这个耀眼的年轻人和他交换所有和自己相关的情报,但却好像丝毫不介意对他一无所知。
“哥,我跟你说,我小时候种了棵苹果树。”聊到兴起处,李渡说要带他去看那颗苹果树,“就在我们跑步那个小学后边。”
于是两人又从茶馆去了小学后边的荒地,苹果树却有其事,但后边苹果树多的都能叫做林了,李渡忘了他自己种的是哪颗。
“小孩儿。”江予舟有些无奈,“你种哪了自己不知道?”
李渡穿着纯白的毛衣站在一片金黄的荒野中,沐着暖红的落日找他的那棵苹果树,然后像个哲学家一样缓慢开口。
“反正这片林子里有我的一颗。”他似乎并不在意找不到自己的苹果树,“我知道它在这就行了。”
李渡说这话的时候正巧来了一阵风,不知道哪棵树上枯黄的叶子就从他眼前掉落,被他一把抓住了。
李渡微微抬起脸看着江予舟,目光灼灼,眼里情绪一目了然。
他说:“哥,你看,这不是有回应了吗。”
这话被不明就里的人听见,或许会认为这是一个年轻诗人写给秋天的短句,但江予舟清楚的知道这分明就是一个囿于暗恋的年轻人别有用心的试探,而他也并不是没有心动。
冬季落日在李渡身上镀了一圈柔和的金边,让耀眼张扬的年轻人变得温软无害。
江予舟视线从李渡温和又略显忐忑的眉眼掠过,落到他因为紧张而轻启的红唇上,他想如果他和李渡一般年纪,他会毫不犹豫的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