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我们刚躲到墙后,另一支队伍就摸过来,一打照面便毫不客气地把在那发呆的X君一枪打死了。
等我们随后突袭,将这伙人打掉给X君报仇,死在地上的X君才回过魂来一样,打字说:“不好意思。”
我十分善解人意:“卡住了吧?”
“嗯嗯。”
挂了的X君只能全程观战,边打字和我们聊天。
平日里他但凡早早死了,总是很自责内疚于自己玩得差,十分自闭。这次他反而像是挺开心的样子,一直运指如飞,额外活跃地接着我们的话茬。
我瞄瞄卓文扬,他也看得格外高兴。
哎。
这一场打完,时间不早,卓文扬也起身告辞了。他明天有趟差要出,得回去收拾行李,今晚就不在这边过夜。
卓文扬在的时候,我玩得心不在焉,三心两意。而他一走,我的那点三心两意也干脆都跟着走了。
我于是跟观众们交代了句“头有点痛,不玩了”,便在弹幕一片“???”“什么,没吃鸡还想收工?”“耻辱下播啊!”“再一把再一把!”的挽留声里,匆匆关了游戏。
刚下线,微信上X君的消息就来了:“头痛吗?是哪种痛?家里有备药吗?”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在意我随口说的话,于是回复:“没事,就是游戏玩多了有点累而已,睡一觉就好了。”
“那就好,早些休息吧,别太辛苦了。明天会降温,晚上记得盖多点。”
我觉得有点好玩,水友大多是小屁孩,就算是年纪大点的社会人士,也没人会这么老气横秋地跟我说话。
整得真跟我爹似的。
在床上躺着胡思乱想了会儿,我也终于盼到卓文扬的消息:“我到家了。”
我盯着那几个字来回看了半天,嘴边有千言万语,最后还是催他:“你赶紧收拾收拾,然后早点睡。”
他回:“不急睡。”
“你不是早班机吗?”
他只说:“还不想睡。飞机上可以补眠。”
我捏着手机,瞪了会儿天花板。我也不想睡。
我真想问问他对我是什么看法。会有那么点好感吗?还是纯粹兄弟之情?如果现在没有兄弟情之外的成分,那将来能有吗?以及我需要做什么,才能让它不止是兄弟情?
我有一肚子想跟他说的话,然而没有一句是说得出口的。
以前我觉得自己不着急,也不强求,只要和他日常相处,从细枝末节里自己寻找一些暧昧的解读,就挺快乐。
而他的满不在乎和刻意疏离,让我突然就着急起来了。
有的人顺其自然,走着走着就到了一起,而有的人顺其自然,就会失之交臂,渐行渐远。我不确定我们属于哪一种。
我突兀地问:“卓文扬,你有喜欢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