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一个人带孩子的辛苦和委屈,一下子全部涌上了心头,让她内心悲戚。
刚才她盛怒暴打的时候,时铭咬牙不吭声,现在她一哭,时铭倒是慌了。
“妈,你别哭啊……”
“我是去了一中三中,但那些钱不是保护费!”
“钱是花了,但我没……”
吴玉梅却听不进这解释,瘫坐在地上,哭着喊道:“是我的错,我就不该为了多赚几块钱上夜班,如果我不上夜班,你也不会跟那些小混混搞到一起,你没跟他们搞到一起,就不会学什么古惑仔,也不会学人家收什么保护费……”
时铭看着她的眼泪头皮发麻,心里头也难受:“妈,我都说了,那不是保护费。”
“不是保护费是什么?人孩子还能白白给你钱,这白白给你的钱就是敲诈勒索!”
“时铭,你爸是个警察,就算没啥出息,他也是个警察,他一辈子遵纪守法没干过坏事,现在你干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妈就算死了,到了地下,也没脸见他。”
“我把他儿子养成了个罪犯!”
这上纲上线的,时铭都插不进嘴解释。
忽然,时家的大门被敲响。
母子俩都是一愣,外头传来俞宿带着哭腔的声音:“时阿姨,你不要打时铭,都是我的错,他是因为我才去的,他没有收保护费!”
俞宿根本没走远,就在门口听里面的动静。
其实他就该装作听不见,转身就走,最好立刻买车票离开汕城。
因为俞宿了解这些大人,一旦知道他们做的事情,很可能会把钱收缴,时铭扛不住把他供出来怎么办?
但是他站在门口,听着里头抽打的声音,偶尔能听见时铭的闷哼声。
时铭一口咬定,压根没有供出他的打算。
那一刻,俞宿忽然改变了主意,他决定选择另一种办法试一试,即使很可能好不容易赚到手的钱,会全部吐出来。
吴玉梅脸色一顿,瞪了一眼儿子:“站好了,贴着墙,手捏着耳朵不准放下来。”
擦了把眼泪打开门,吴玉梅挡住路:“俞宿,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快回家吧。”
俞宿抬头看她,一低头,两颗巨大的眼泪落到了地上。
吴玉梅见他哭了,忙安慰道:“怎么还哭了,是不是时铭欺负你了?”
俞宿哭得眼眶红了,鼻尖也红了:“时阿姨,对不起,这件事都是因为我。”
他一边哭,一边抽噎,分外可怜,声音却那么清晰。
显然,俞宿知道用什么招数对付吴玉梅,他虽然回来了,可不是傻乎乎的回来一起挨打。
“我,我从小没有妈妈,我爸经常打我,还不给我饭吃,有一次我都饿晕了,是时铭救了我,所以后来时铭才会带着我回家,请我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