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之前,羞耻、为难、焦虑,让俞宿坐立难安。
开口之后,俞宿反倒是没了顾忌,从头至尾说得清清楚楚,一点都没含糊。
把真相告诉了时铭,压在心头的那块石头反倒是掉落下来,提心吊胆的感觉都去了大半。
听完俞宿的话,时铭沉吟不语。
俞宿挪到了他身边,伸手拉了拉时铭的衣袖。
时铭看了他一眼:“就这些?”
俞宿立刻说:“就这些,我一个字都没漏。”
又低下头:“哥,他那个人不折手段,为了钱什么都干的出来,如果他闹到学校怎么办?”
时铭马上就要中考了,绝对不能被影响。
时铭开口问他:“那你说怎么办?”
俞宿抿了抿嘴角,抬头说:“要不——我先回去,等你考完试,我再回来,到时候他就算去闹,影响也不大。”
时铭却摇头:“不行,他让你回去肯定没安好心。”
俞志勇是不是亲爹,时铭不知道,但他绝对没有个亲爹的样子。
虽说虎毒不食子,但俞志勇这种丧心病狂的人,说不定转手就把儿子卖了赚钱。
“可是,咱们不能给他钱,他拿了第一次,肯定还会要第二次。”
时铭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忽然,他眼神一动:“你说他忽然瘦了很多?”
俞宿点头:“他爱喝酒,以前很胖,有啤酒肚,但这一次穿着衣服空荡荡的。”
时铭眯起眼睛:“有办法了。”
当天晚上,俞家楼下。
两人躲在暗处,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楼上的情景,俞宿低声问道:“哥,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难道是要再打俞志勇一顿,让他知道害怕?
时铭却说:“你离开家快一年,他都没找你,忽然找你要钱,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出这件事。”
“然后,对症下药。”
这时候天气已经转暖,但蹲在筒子楼的角落还是阴风阵阵。
蜷缩的时间久了,腿脚都会发麻,时铭伸手,将俞宿拉到怀中:“这样暖和。”
俞宿却说:“那我帮你挡风。”
两人对视一笑,在冷风中,似乎也没那么寒冷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俞志勇摇摇晃晃的走下楼。
“走,跟上。”时铭低声说道。
他还以为今天会等不到,正打算带俞宿回家,没想到夜深人静之后,俞志勇反倒是贼眉鼠眼的下楼了。
“他要去哪儿?”俞志勇很快离开了小区范围,朝着城西的方向走。
汕城正处于经济高速发展的阶段,城市规划也刚刚开始,他们居住的城东算老城区,住在这一带的都是老汕城人。
城西就不同了,那一片正在开发,也是汕城现在最混乱的区域。
吴玉梅曾经就严词厉色的告诫儿子:别去城西那块,外地人太多,什么shā • rén放火的事儿都有。
这其中虽然有地图炮的嫌疑,也同样代表了汕城人对城西地块的印象。
越是靠近城西,道路两旁闪着红光的小店铺更多,站在街头招揽生意的女人也越多。
忽然,俞志勇饶进一条小巷子。
“哥,我们还要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