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琛所在的补习班只面向富人阶级,财大气粗地包下一整栋小楼,楼梯盘旋着往上延伸,每层都有一个防盗门,现在却紧锁着,只有楼梯还能使用。
顾风曜一路追到天台。
与此同时,天台上,天边的晚霞如血般鲜红刺目,顾千欢一眼看见天台上的男人,知道自己毫无退路,他反倒镇定下来。
顾千欢拍了拍顾琛的背:“乖,你在门口守着,保护好自己。”
他朝男人看去,那人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忽略他凌乱的衣着,身体上的脚印,衣冠楚楚的倒真像一个儒雅的老师,而不是披着人皮的禽兽!
男人捡起一侧的生锈的半截钢筋:“你是宝贝的哥哥?”
“你知道宝贝滋味有多好吗?他以前好乖的,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他步步靠近,浑身散发出让人作呕的气息:“当初我在班里,那么多小学生,一眼看中了他,娇宠着长大又乖乖巧巧,他穿着校服叫我老师,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顾千欢抓紧手指,直面他龌龊心思,他眼睛发红,眼前的脸和另一张脸重合,就在他晃神之际,男人突然暴起!
“我想把他压在……”
手里的钢筋棍抡出破空声砸向顾千欢,被他躲开,反身飞踢,他重重踹上男人的腰,手里的东西终于露出真面目,那是一把雪白的刀,抵住男人的咽喉,刺进他的颈侧:“他还那么小!他们那么小,你这个禽兽,你不是人,你该死!”
锋利的刀口切出蜿蜒的血口,男人却朝他笑了起来,变态又极其扭曲:“你不敢杀我。”
目光仿佛看穿了他,说出最下流的话:“你和他一样,你们都不会杀我,你的心肠是软的,可惜我不知道,你的身体是不是也是软的。”
顾千欢狠狠一刺,刀刃穿透皮肤,男人享受般笑了,轻嗅空气中的血腥味:“你比宝贝更漂亮,可惜我只喜欢小孩子,如果再小十几岁,我一定会喜欢你。”
顾千欢只想吐。
强烈的呕意卷裹着胃酸往上涌,也是这样的夕阳,像血一样。
他八岁时,父母因为车祸去世,在那个四季浸泡在水汽中的城池里,他失去唯二的亲人,因为无人收养被送往雾城一家孤儿院。
突然的变故加剧了他的自闭和内向,孤儿院上百个孩子,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工作人员,他急剧变瘦,没人注意到他。上百个孩子叽叽喳喳,孤儿院的工作人员只负责孩子的一日三餐,其他的不会被注意到,又或者说,他们不在乎。
他整夜整夜睁着眼,神经质的视线盯着床铺,上下铺的床架子年份久远,上铺的人下来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他在无意中知晓了孤儿院的另一个秘密,在之前的囚禁里,他因为顾风曜躲过了第一次,在这里,他躲不过第二次。
起因是什么呢?
某天,他被人轻抚脸颊,黏腻的触感犹如池沼又或是深渊,拉着他往下坠落。晚八点的游戏降临到他身上,麻木的孤儿们浑浑噩噩,他不想接受命运,若忍受磨难得以上天堂,我情愿下地狱。
或许在那时候就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