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在骨子里发酵,他张了张嘴:“欢欢……”
顾千欢冷声道:“出去!”
男生缩在袖子里的手颤抖着,青灰色的脉络在冷白肌肤下蜿蜒,一片黏腻冷汗,他怕控制不住,会做出什么样的事,他自己也不知道。
“砰!”
顾风曜面对冰冷的铁门,手足无措,他搜肠刮肚地想,一幕幕地回忆,他到底怎么惹到了欢欢?
蓦地,门被人再度打开。
顾风曜喜出望外:“欢欢——”
话没说完,一团黑色被顾千欢扔出门外,顾风曜看清是大黑,油光水滑的黑猫和它主人面面相觑,小梨花则趴在顾千欢怀里,得意地喵喵叫。
顾千欢冷冷扫了眼他,指尖捏着门扉,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浮出一片冷意:“拜托顾先生,以后没事不要再来打扰我。”
“你很烦。”
又是一声砰响,顾风曜怔在原地,冷意从脚下蔓延,直冲心肺。
“欢欢……”他张了张嘴,喑哑地挤出两个字,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顾风曜脸上惨白,面前紧闭的大门,像是魔怔般痴痴地看着,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哪怕是判决死刑,也会有法庭颁布罪名,他突然抛弃自己,却一个字都没说。
所以就这样,算了吗?
凭什么?凭什么啊!
“顾千欢,开门,你开门,你凭什么说放弃,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啊,欢欢,你开门……开门好不好……”
任凭顾风曜怎么敲门,说话,屋子里的男生始终没有任何回应,就好像,跌进了深渊大海,看不见希望的窒息感将他溺毙。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迟缓地灯光将影子拉得极长,从背影往去,竟有种伶仃之感。
607的猫眼背后,一双浅色眼瞳静静注视着一切,不带丝毫情绪。
*
室内,顾千欢给小梨花倒了点水,准备休息,回去前,路过客厅,目光落在白盘子里的石榴上,顾风曜根本没动,全是给他剥的。
鬼使神差地,顾千欢坐在原来的位置,电视正在播放偶像剧,他恹恹地看了两眼,提取出重点,都1302年了还有这种狗血剧情。
男女主相爱后发现对方是仇人,女主父亲被男主父亲撞死,男主父亲因此进监狱,男主妈妈接受不了改嫁,将男主丢给奶奶照顾,多年后,男女主结婚,撞上爸爸出狱被女主妈妈认出来,场面瞬间哗然,妈妈哭着告诉女主真相,女主看向男主,问他。
见爱人点头,女主瞬间哭了出来。
顾千欢收回目光,拿起一瓣石榴,红色的石榴籽如玛瑙般排列在胎座上,他咬下一口,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很快盘子里只剩下黄色的心皮和胎座。
顾千欢的目光又落在其余几个石榴上,他剥开,吃掉,白皙的指尖染上涩黄的汁水,红色石榴籽塞进嘴里,近乎麻木地咀嚼。
到最后,几个拳头大的石榴都进了顾千欢肚子里,他刚起身,胃开始泛酸上涌,吃掉的东西全都以另一种形式吐了出来,那些深红色的汁水映着瓷白的水池,宛如鲜血般妖异。
顾千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踉跄着来到柜子前,他拿掉玻璃盒,轻轻一碰,拼凑的八尾猫瞬间崩塌。
顾千欢瞳孔紧缩,再不敢去碰。
他蹲在柜子前,窒息感汹涌而来,药,药……
没有水送服,顾千欢便干吞,药片苦得要命,苦得眼泪都掉了出来,还有一些,黏连在喉咙里,哽在喉管里。
他扼住喉咙,窒息感扑面而来,缺氧的大脑开始预警,眼前发黑发昏。
整个晚上,他过得兵荒马乱,恍惚地不知何时睡去,碎掉的八尾猫拼凑不回来,就像镜子再不能重圆。
*
第二天,顾千欢开始发烧。
家里的没有药,他从床上爬起来,套上衣服,刚打开门,便被什么东西拌了一脚。
“唔——”顾千欢低下头,因为手脚发软,他将将稳住身体,靠着门框,顾千欢垂眸向下望过去:“谁?”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完。
呜呜呜我在努力了我在努力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