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冤枉,我那是吓的!!!
事后,本地新闻突然火了一把,毕竟,两人身份都不是秘密,长相又拔尖,一播出,虽然只有短短几秒,可也吸引了不少颜粉事业粉。
*
程言打开电视,双腿刚拆下绷带没多久,不方便动作,只能静养。房子里除了他没有别人,静得渗人。
鬼使神差,程言打开电视机,一边倾身去拿水壶,滚烫的热水倒进玻璃杯,蓄起一层白雾。
与此同时,电视机传出声音:
——抱歉,他是我朋友,现在不方便,有什么可以问我。
他下意识望去,顾风曜,以及——他身后的顾千欢。
程言攥紧手指,只一眼便叫他脸色铁青,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之间,这样的画面只维持了几秒,他却深深记住了。
滚烫的热水溢出杯子,撒在地上,几滴溅上他的身体,炙热得灼烧,程言动作一滞,水壶摔在地上,开水泼在地上,他溅上水的小腿肉眼可见地泛滥起一大片潮红。
程言皱眉,他关掉电视,冷静地坐在沙发上,看似镇定,实际上已经在爆发边缘,愤怒于顾风曜的先一步,他和千欢的亲昵,没一帧都让他觉得刺眼至极,同时,程言可悲地发现一个事实:他永远没可能。
千欢不爱他,任凭他怎么做。
他垂下头,遮住眼里翻涌的情绪,不多时,身侧手机响了起来,接通后他静静听着:“好的,我会尽快安排好。”
“伤?我的伤已经好了,我会完成任务,您放心。”
窗外凄微的风拂动帘幔,透出摇曳的天光,程言缓缓起身,眼底的光一簇一簇熄灭。
他得不到的,宁愿毁掉它,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
“刺啦——”
热油碰上带水的绿叶蔬菜,油花猖狂飞溅,他冷静地盖上盖子,声音全都闷在炒锅里,过了几秒,顾风曜拿开盖子,热气伴随着油花滚滚而出。
他快速翻炒几下,加入肉片,调料和水,一道色香味俱没有的芹菜炒肉出锅,摆在丰盛的菜色里,灰扑扑地像是刚从矿场挖出来的小可怜。
他看着抿紧嘴唇。
后悔。
顾千欢洗完澡出来,濡湿的头发贴着白皙脸颊,一点透明水珠滴答流淌,沁进柔软修长的脖颈里。两人离得极近,顾风曜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冷香,有些沉醉。
顾千欢忽然嗅了嗅,嗓音带着沐浴后的绵软低沉:“你动手做饭了。”
他的目光落在灰扑扑的芹菜上,锁定目标后,筷子朝它夹去,期间,顾风曜根本来不及阻止,便见青年笑着抬头:“还不错。”
顾风曜跟着夹了一筷子,肉太咸,芹菜有股糊味,他默默端起盘子:“我自己吃吧。”
顾千欢看他一眼,像是控诉:“怎么,你想吃独食啊?连盘菜都不让我吃。”
顾风曜:“欢欢,不好吃。”
他已经死心,自己就是个厨艺废,这盘失败品怎么都不会给青年吃。
顾千欢淡淡说道:“我们口味不一样。”
最后,他还是只夹了几筷子,大半盘都落进顾风曜嘴里,用完饭也才七点十几,顾千欢微微倾身,敞开的白色领口直直撞进顾风曜眼底。
他移开了眼。
攥紧指尖。
颈间一紧,顾千欢拽住他的领带,长长的灰蓝色的领带在他雪白纤细的指尖,轻轻摇晃:“刷完碗来画室找我。”
明晃晃、赤-裸裸的暗示。
顾风曜想,他怎能拒绝。
大概是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做完家务,顺带洗了个澡,像是古代要被帝王临幸的妃子,把自己洗干净主动送到床上。
顾风曜心跳如鼓,暗色眼瞳映出一片皎洁月色,画室里亮如白昼,帘幔被拉开,落地窗映着半盏银河。
他要找的人——顾千欢坐在落地窗前,指尖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烟,听见动静他慵懒扭头,那一眼,妩媚的桃花眼雪色堆叠,风月无边。
这是和平常不一样的他,顾风曜心跳得飞快甚至开始发疼,他克制着呼吸,声音已近喑哑:“欢欢,要画哪里?”
顾千欢走近他,雪色浴袍松垮地披在身上,他眼里燃着太阳般纯粹炽热且疯狂的光:“全部。”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