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了。”
伤口处理了一半,趁着空隙时间。秦岁铭的手上用了点力,他拉着纪乐瑾坐到他面前的椅子上,然后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伤口有点恶心。”
秦岁铭感觉到手心有点湿热,是眼泪的温度。他顿了下,把捂着纪乐瑾眼睛的手掌挪了下来,去擦他眼角的泪水。
他低声问道:“怎么又哭了?”
纪乐瑾从看到他腿上的伤口时好像就傻了,他被牵着的时候也不反抗,秦岁铭拿大毛巾给他擦头发的时候他也不反抗,连吃预防感冒的药时也不反抗。
眼睛却始终湿漉漉,像是挂着散不尽的水汽。秦岁铭不问还好,他一问,纪乐瑾又忍不住地小声呜咽了几下。
医护人员还在身边,他觉得有点丢脸,把脸往秦岁铭的肩上靠,然后抬手胡乱地去捂秦岁铭的眼睛。
他闷闷地道:“你也别看了,看着好疼。”
医护人员正好处理完秦岁铭的伤口,是个四五十岁的阿姨,长得很有亲和力。她站起来收拾东西,忍不住笑着打趣道:“你哥哥都没哭,你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疼的应该是秦岁铭,纪乐瑾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但心脏却有针扎般的疼,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他的耳廓通红,更加不想抬脸,秦岁铭按住他的后脑,替他解释道:“他就是有点爱哭,没关系。”
医护人员也善意地笑了笑。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之后,纪乐瑾竖着耳朵听了听动静,才慢吞吞地抬起脸。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回避秦岁铭的视线,但这次躲开之后又转回去,然后垂着眸小声地问:“疼不疼?”
“不疼。”秦岁铭睁着眼睛说瞎话。
“……”
纪乐瑾眼角通红,他吸了吸鼻子,语无伦次地道:“你腿都伤得那么严重,你干嘛还要背我下来啊,明明有那么多人,明明有那么多人可以……”
“以前都是我背你的。”秦岁铭打断他,他低声地道,“所以现在也只能我背你。”
背着纪乐瑾的时候能听到他的呼吸,也能感知到他身上的温度。秦岁铭能知道纪乐瑾在,能感觉到强烈的安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