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抬起头，腰背瞬间挺得笔直，整个人如同一把刚出鞘的利刃一般，气质凛然。
胡素衣只是轻轻皱眉，没有任何动作。
倒是牛朴山却不知是习惯使然，还是什么原因，悄然往前踏了半步，隐约将胡素衣护在身后。
杨念恍如没见到他的小动作一般，沉声问道。
“其实小子想问什么，圣女应该也能猜得出来。
这冥渊，是不是真就是一片死域，没有任何出路？”
就如他所言，胡素衣也猜到他会问这个。
毕竟每一个刚进入冥渊的人，若是不这样问，那才不正常。
无论哪一个人心里，不都会，有种我上就行的错觉么？
胡素衣想了片刻，刚要开口告诉他，那个众所周知的答案。
可是不知为何，一见到杨念那双跳动着火焰的腥红双瞳，她心里突然一顿。
刚要出口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这一犹豫，牛朴山便已经沉声呵斥。
“不是已经告诉你，这冥渊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人出去过么？”
杨念根本理都没理他，腥红瞳孔一直紧紧注视着，胡素衣脸上神情。
一发现她脸上那一丝犹豫神情，他立即明白，这里肯定另有出路。
只是胡素衣不肯说而已！
他冷笑道：“小子先谢过圣女大人了，不知想要知道这个方法，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胡素衣沉吟半响，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反而将身体背过去，继续看着远处天际。
杨念心里一急，下意识上前一步。
可马上，牛朴山高大魁梧的身形，便立即挡在他面前。
犹豫了下，杨念将心里焦躁压了下去，打量了两人半响，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
杨念刚走出不远，一身高贵冷清气质的胡素衣，突然脸色一变。
他刚才说，不悔竟然已经是妖王境？
这才多少年时间，难道……
想到这里，她立即转首冲着杨念喝道：“等等！”
可杨念却没有，惯着别人摆臭脸的毛病，就跟没听见一般，径直朝峰底走了下去。
胡素衣一下子大怒，眼中闪过不悦之色。
一根青丝自光洁额间垂下，尖端隐现白芒。
犹如灵蛇一般，咻得一声，青丝在空中发出刺耳空气撕裂爆鸣，如电光般直刺杨念后背。
杨念自从进入天池福地后，又何尝不是憋了一肚子火？
尖锐如利箭的气机刺得后背生疼，可他却看都懒得看。
两念刀化作黑色匹练，径直朝后斩了出去。
叮得一声轻响，青丝与刀刃相击之处，竟爆发出如金石般的清脆之声。
然后一连串空气爆鸣，才传入几人耳中，可见两人出手速度之快。
两者相击的动静，虽然不大。
可杨念身后那一圈圈，如同水波般朝四处弥漫的空间缝隙，证明这一击，绝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见杨念这么轻松，就接下自己一击，胡素衣脸上终于现出惊讶表情。
她眼睛大睁、贝齿微张，这样的神情可能在她脸上很少见。
那几分不自然神色，这时看上去竟有些呆萌。
边上两个男人心里，竟齐齐一热。
杨念赶紧移开目光，心里暗骂，难怪当年阿爹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至死都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