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浔南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来来去去做了很多噩梦,最后浑浑噩噩惊醒时,窗外天色才蒙蒙亮。
梦里的疲倦带到了现实,他坐起身,闭了下眼,缓解不适。
奇怪的是,昨天喝了那么多酒,现在竟然没多少宿醉的症状。他下床去穿拖鞋时,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不是自己家。
卧室的摆设风格十分熟悉,极其简单的线条跟简约的设计风格,一看就知道是谁家。
宋浔南低头看了眼,发现自己换了身衣服,领子有些大,露着锁骨,抬手时会往另一边滑下去一点,袖子也长了点,只露出半个手掌。
宋浔南跟闻珩的身型差不多,但他比闻珩瘦一些,略矮一些。
他努力回忆昨晚上发生了什么,好像是闻珩叫了代驾送他们回去,自己在路上睡着了,之后的事情就是一片空白。
看样子昨天晚上是闻珩在照顾自己。
希望自己没吐在他身上。
床头是充好电的手机,打开一看发现才六点。
通知栏已经被各种消息填满了,宋浔南甫一打开,那些字就争先恐后挤入他的眼眶。
宋先生,贵公司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深感遗憾,想来您近日会万分忙碌抽不开身,我们的项目只好另寻合作者。
小南,你昨晚上去哪了?给你打电话打不通,那个医生说你在他家,你现在还好吗?
南哥,我跟李念已经到地方了。
宋浔南,吃人血馒头你恶不恶心!晚上睡觉的时候不会做噩梦吗?
敢做出这种事,路过的蟑螂都得往你身上呸一口说句真晦气!
宋总,这些事员工的辞职信,您看一下?
宋浔南先生,我是星路晚报的记者,您最近是否有时间做个采访呢?
……
宋浔南又往下划了几下,内容都大同小异,还有发鬼图跟红色颜料的,他面色平静的点了一键删除。
走出卧室,整个房子静悄悄的。
他是第一次在闻珩家过夜,却不是第一次来,在房子里走了一圈,发现厨房里没喝完的醒酒汤,知道自己为什么早上起来头不疼了。
他熟门熟路摸到主卧。
门半开着,里面没动静。
宋浔南往里面看了眼,发现闻珩好像还在睡,此时正侧卧着面对宋浔南。
闭上眼睛的他连五官线条都柔和下来,鼻梁高挺,轮廓深邃,是放到网上会有很多小姑娘喜欢的类型。
只不过睡美人现在薄唇微抿,连眉头都轻皱着,大概是有些不适。
闻珩很少喝酒,估计醒过来会难受很久。
宋浔南倚在门框上看他,想起昨晚上在江边的事情,垂下眼来淡笑一声,做了个口型。
“谢谢。”
……
等闻珩起来的时候,房子里只剩自己一个人。
他闭目在床上躺了十分钟,缓过那阵恶心不适后起床去找宋浔南,却只看到一张纸条。
“我看你在睡觉就没吵醒你,早餐用了你冰箱里的东西,也给你做了一份放在桌上,衣服我先穿着,这几天事情等会一阵再还你。”
字迹潦草,看出来是匆忙写下的。
闻珩在餐桌上发现了宋浔南做的早餐,一个煎蛋卧在烤好的吐司上,旁边是一杯咖啡。
是宋浔南一向的风格,他懒得折腾太麻烦的饭菜。
闻珩端起盘子,放微波炉热了下,这才坐下来解决宋浔南简陋的“投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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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浔南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下面挤在门口的记者跟群情激愤的人群。
项目经理匆匆进来,连门都忘了敲:“宋总,罗塔医药也暂停跟我们的合作了!”
这无疑又是一个坏消息。
在宋浔南办公室的公关部部长眼前一黑。
他在短短的几天内,切身感受到了什么叫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
宋浔南看着楼下的人群被保安驱散,这才转过身来看向屋里的骨干。
“你们不觉得,现在一切都太刻意了吗?”
“什么意思?”公关部部长问了句。
宋浔南眸色沉沉,眼中冷光如薄刃:“从导火索出来只有短短四天时间,在这四天之内我们俨然成了过街老鼠,媒体纷纷声讨,一半的公司终止跟我们的合作,这一切都太快了,快得不需要过程。”
项目经理说:“我刚才就想说,罗塔医药的总裁一直沉稳,不到最后不可能撒手让自己的利益飞了,他选择跟我终止合作我根本就没想到。”
他越说越激动:”那我们是不是被陷害的?这件事情肯定还有转机!“
“别太高兴,如果是这样……”公关部部长苦笑一声,“事情更棘手了。”
他看向站在窗前的宋浔南,对方脸上丝毫看不出喜悦,反而一脸凝重。
宋浔南点头,应下部长的话:“舍得下这么大手笔折腾我们,对方一定有远超我们的实力,还有充足的准备。”
但问题是,宋浔南把自己近来三个月的所作所为梳理了一遍,没发现自己得罪过这种人,也没动谁的蛋糕。
对方隐藏的极深,这种敌在暗,他在明的感觉并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