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被宋浔南这样抱着不舒服,低低叫了几声,宋浔南松了力道,垂眸看宋溪:“你在说什么?”
宋溪转过身来,宋浔南这才注意到他额头上狰狞可怕的伤疤,刚才被刘海挡住没有看到。
宋溪眼角通红,想抓住宋浔南又不敢了,手指死死掐进掌心:“你抽屉里……那些药……是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不是早就没事了吗?是不是他对你不好?”
他连着追问了很多条,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宋浔南总算理出个头绪,知道他在说抽屉里苏清送给自己的那些糖瓶子,只是自己没有解释的意义。
“跟你没关系,东西我收了,从我家门口离开。”宋浔南说完,没等宋溪反应过来又关上了门。
只是这次他不开了,给小区物业打了个电话,说有人扰民。
宋溪本来只想看看他过得好不好,却反倒得知宋浔南的精神状况再次出现问题,他根本受不了这个刺激,疯狂拍着门让那个宋浔南给自己说清楚。
“哥哥,宋浔南,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宋浔南,你把门打开!”
到了最后他声音带上了尖锐,情绪已经崩溃。
物业很快来了,连着一起来的还有警察。
“宋溪?现在有证据表明你跟一起非法囚禁案有关,请协助我们调查。”警察说着,不顾宋溪的挣扎将人扣住带走。
宋溪用力挣扎,铁手铐边缘锋利坚硬,他磨得两只手腕全是血,皮开肉绽也没停下,反倒是扣住他的警察一边不忍心一边又害怕,觉得宋溪不正常。
宋溪挣扎了一路,最后被送到车里时反倒平静下来,警察去看他,他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神情,安静沉默的缩在角落里,像一个麻木的影子。
过了良久,警察听到他笑了,只是那笑声太苦涩,乍一听到还以为在哭。
“为什么,为什么你又要吃药……”
“我做了这一切,想看着你更好,结果到头来什么都不是。”
“宋浔南,你告诉我,我这两辈子,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你让我活得像个笑话。”
他用力咬住自己的唇,几乎要咬掉一块肉下来,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麻木的任由鲜血滴滴答答往下淌。
车后座的警察听了一会,没听懂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宋溪疯疯癫癫的有些吓人,想起他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囚禁,估计是个面乖心狠的角色。
他往旁边挪了挪,远离宋溪。
宋溪没看到,他现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现在模样,跟上辈子关在精神病院发疯时的模样已经一般无二。
这边,物业经理赶来后看着警察将宋溪送走舒了口气,心想什么晦气东西在这个小区里发疯。
这口气还没舒完便想起这应该是物业保安的失责。能在这栋小区买房子的都是非富即贵的身份,想到这物业又开始提心吊胆,生怕宋浔南追究,小心敲敲门,说:“宋先生,那人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隔着门板宋浔南的声音有点模糊:“我听到了,辛苦你们。”
“不辛苦不辛苦,是警察同志们的功劳,”物业听他声音平静,猜想对方见惯了大风大浪根本没在意这点小事,赶紧趁着他心情好保证,“先生您放心,我回去后一定教训下门口保安,怎么能什么人都放进来,太不像话了!给您添麻烦真是不好意思。”
“我希望下次不会再发生这样的意外。”宋浔南在门后这样说。
“一定不会!”物业经理连连赔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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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业走后不久,保洁阿姨就来了,宋浔南选了个不碍事的地方坐下,顺便控制住满地乱跑的宝宝。
阿姨自然也看到了抽屉里的药瓶子,“哎呀”一声,瞅着门口看上去身强力壮的小伙子:“都是你的呀?怎么年纪轻轻吃这么多药?”
宋浔南无奈笑笑,跟她解释:“不是,都是些整蛊道具,里面是糖。”
他怕阿姨不放心,特意拧开给他看了看,里面是可爱南瓜形状的软糖。
阿姨放心了:“那就好,别年纪轻轻落下一身病。行了,你别站着了,我把活赶紧做完。”
宋浔南“嗯”了声站一边玩手机去了。
阿姨手脚麻利,很快就打扫完了,进卫生间又出来,喊了宋浔南一声:“你家有只麻雀。”
“麻雀?”
宋浔南抱着宝宝刚进卫生间,那小麻雀立马扑楞楞到处飞,宝宝也差点控制不住从他怀里窜出去,汪汪叫着。
得了,让宝宝拆家的真凶找到了。
宋浔南赶紧打开窗户把麻雀放出去,在家里转了一圈没发现破了的纱窗,猜测可能是从露天阳台飞进来的。
小区的户型并不是板正的大平层,每一户除了连通客厅跟卧室的南向阳台外,还有个有半圆形的露天阳台,不过闻珩家的不常开门,里面什么都没放,空荡荡积了不少灰。
宋浔南站在那里,琢磨着要不要放点植株,桌椅一类的利用起来。
正想着闻珩就回家了,第一句话就是:“我听楼下物业说有人砸门找你?”
宋浔南听这个描述有些好笑:“怎么说的跟催债上门似的。不是别人,是宋溪,不过被警察带走了。”
“他为什么来找你?”闻珩冷下脸,“你还笑?”
“谁知道。说是来见我一面,然后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就开始发疯了。”
“伤到你了吗?”
“没有,怎么可能伤到我,”宋浔南走到玄关处,看闻珩心情不好,伸出右手两指怼着他嘴角往上带,“笑一笑,别那么苦大仇深,今晚出去吃火锅怎么样?天好冷的。”
闻珩拉下他的手,看宋浔南挑着眼角对自己笑,半晌叹了口气:“知道你的事情我不应该过多插手,但我希望你能减少跟他们的接触。”
“好,听你的,我下次再也不见了,”宋浔南搂着人亲了亲,笑着问他,“潮汕牛肉火锅?我想吃手打肉丸和沙茶酱了。”
“可以,我去换衣服,你订一下位置。”
“不用那么麻烦,直接去就好了。”
闻珩:“我刚从手术台下来。”
宋浔南一秒嫌弃:“那你快去换。哦对了,我想改造下露天阳台。”
“想改就改,等周末陪你去选家具。”
“家具倒是不用太多,不过要买些绿植……等我选好样式给你看看。”
“绿植?”闻珩咽下到嘴边的好,问他,“你会照顾?”
“不会……那还是买仙人掌吧。”宋浔南忍痛改了决定。
闻珩默了默,决定先随他折腾,反正不值几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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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浔南说宋氏公司是鸡肋其实说早了,虽然宋氏的盈利额现在完全比不上自己的公司,但毕竟树大根深。
宋溪也是真的留了活线给他,这样看来接手宋氏也不全是坏处。
宋浔南听着宋溪手下的杨容对自己交代完那些没走公司总账的项目,停下叩击桌面的手,点点头应了声:“好,我知道了。”
他说完,见杨容还不走,抬头问了句:“还有事?”
杨容觉得毕竟主仆一场,宋溪虽不是个好玩意但也对自己算不上多坏,忍不住说了句:“宋经理之前怕总裁阻止自己的计划,想办法让他……暂时离开了公司一段时间,因为这个他昨天进了派出所,现在也没出来。”
他本以为宋居伟好歹会看在父子一场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想到他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今早上见了宋溪还扬言要将这畜生的腿打折。
杨容觉得宋溪也不是个东西,但对宋浔南挺好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这才出口说了声。
宋浔南停下手里签字的笔,转转僵硬的手腕去看他:“我知道了。”
杨容等了半天,没下文了,人都傻了:“这……宋总……”
“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但我只问你,这些都是我让他去做的吗?”
杨容摇头。
“我有逼迫过他吗?”
杨容再次摇头。
宋浔南很淡的笑了:“那他怎么样,得到了怎么样的后果,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
杨容走出南北公司,回头看着这栋气势辉煌的写字楼,心想原来这位主的心也是够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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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公司今天并不平静,因为他们召开了股东大会,即将票选新一任的董事长。
上一任董事长宋居伟是坐着轮椅来的。他这几天连连被气到昏过去,人一下子就没了精气神,白发苍苍窝在轮椅上一点都看不出之前叱咤商场的模样。
各位股东都眉头紧锁的讨论着新一任董事长会是谁,又没有能力挽救这个濒临破产的公司。他们已经听说宋家的大部分股份都转让出去了,只是不知道转给了谁。
所有人都讨论的兴起,除了宋家人。
宋居伟想喝水,手颤颤巍巍去拿桌上的玻璃茶杯,结果差点洒出来,宋恒轩帮他端了下,他直接拍开宋恒轩的手。
声音清脆,离得近的人都听到了,一时都转头看过来。
“滚!”宋居伟低声喝道。
宋恒轩看了他一眼,收回手不再言语。
看他真不在说话,也不帮自己了,宋居伟更生气了。
他这辈子最自豪的就是生了宋恒轩这个长子,懂事能干,人也聪明,向来有分寸。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在三个月前不声不响就把股份全部转让给了宋浔南!
胳膊抽往外拐的畜生!白眼狼!孽障!
宋居伟把自己想到的一切词用来骂他,也不能消解自己的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