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雪容瞅着念桥毫不知是非的模样,多了些耐心,嗓音温和下来。
“念桥,不一定行动上的抢才是抢。”
“你不要总是招惹他。”
嵇雪容想了想说:“若是孤现在让你把银子交出来,你是不是需要把银子交出来,为何?”
念桥不情愿道:“因为殿下是太子。”
“这般也算作抢。”嵇雪容说,“方侍卫不擅长辩驳,他说不过你,你若是想骗他的银子自然好骗。”
没想到嵇雪容直接看穿了他,念桥一向说不过,他小声辩解,“那不应该是他的问题,为何要我还银子。”
是方定戎自愿给他的。
“知之善之而欺之,是谓小人。”嵇雪容说,“念桥,这是先贤所言。知道对方弱小便去欺负他,若认为这是理所应当,说明此人非君子。”
“念桥,你不想当君子吗。”
念桥心说不想当,嵇雪容跟他说这么多,若不是他要勾引嵇雪容,他一定要生气地和嵇雪容理论一番。
但是如今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所以他不能老是和嵇雪容生气。
念桥只生气一小会,他闷闷地说,“可是我需要银子,我的奉例还不够买小人儿书的。”
他攒了好多也只够他买一部分点心。
若是想送嵇雪容东西,需要好多钱。
“这里有小人儿书,也有点心,你若是想要什么,可以和上善说,他会给你准备。”
嵇雪容又问,“你要银子要做什么?”
念桥才不能说是为了给嵇雪容买东西,那般还没买回来呢,没什么意义。
何况嵇雪容最近像是知道了他的心思,故意有些躲着他。
“我要银子买东西。”念桥不说要买什么,若是嵇雪容装模作样,那就给他银子好了,这般他便愿意把钱还给方定戎。
“你日后若是需要银子,可以让上善去取,只是要说清楚每一笔花在哪里。”
嵇雪容说:“日后不准找其他人要银钱。”
念桥有些不高兴,嵇雪容管他管的真宽。
他知道银子一定要还回去了,便应了一声,问道,“殿下,你不会以后再找我要回去吧。”
嵇雪容说“不会”。
念桥瞅着嵇雪容,他不知太子一个月有多少奉例,心里惦记着,等他晚些可以跟上善去看看。
这几日嵇雪容不怎么愿意见他,更不要说留宿了,念桥压根没有献殷勤的机会。
今日好不容易有机会,事情说完了,念桥也赖着不走,他见嵇雪容没有反应,便偷偷又朝嵇雪容身边挪一点。
“殿下,我能不能趴桌子上看书,拿着书好累。”念桥通常自己找角角看书,有不懂的地方才会过来问嵇雪容。
嵇雪容一直留意着念桥的动静,闻言道,“可以。”
朱红的案几雕刻着精细的图案,少年细白的指尖扒上去,念桥把小人儿书放在桌子上,在对面看两眼书便要抬头瞅他几眼。
“念桥,孤不日要出宫一趟,你留在东宫,不要乱跑。”嵇雪容说。
念桥立刻抬起脑袋,问道:“殿下要去哪里。”
一听到出宫他就来劲了,他想出宫,何况现在他不能把嵇雪容放跑了,他要粘着嵇雪容。
嵇雪容说:“有事情要办。”
念桥问道:“殿下要去几日,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只去两日。”嵇雪容说,“宫外不比宫里,不适合你去。”
哪里不适合,念桥不那么觉得,他想和嵇雪容一起出宫,他下意识地想要去扯嵇雪容的袖子。
嵇雪容似乎熟知他的缠人路数,略微避开了他,不让他扯袖子。
念桥有点生气,他面上不显,眼珠子转一圈,出宫他可以撒娇耍赖和嵇雪容睡一起,到时候比宫里机会可多的多。
他不能把嵇雪容放跑。
“殿下,你躲我是什么意思,我又不会偷偷往你袖子上蹭鼻涕。”念桥直接说了出来,他知道嵇雪容比较内敛,喜欢弯弯绕绕的表达。
虽说他确实用嵇雪容的袖子蹭过鼻涕。
念桥这般说出来,他眼疾手快地去扯嵇雪容的袖子,拽住了人,嵇雪容冷淡的神情似乎略有些崩裂。
“你能不能带我过去,我不会添麻烦。殿下,你带我过去吧。”念桥嗓音软了许多,为了达到目的让他如何撒娇都可以,反正他在嵇雪容面前不知丢过多少次脸了。
何况以往他这么求嵇雪容都有用,嵇雪容在他回东宫之后态度有所缓和,他求的话应该有用吧。
念桥这几日都有擦香粉,都说男人喜欢香香的,他扯着嵇雪容的袖子,整个人故意朝嵇雪容身上贴。
他顺势握住嵇雪容的手腕,软声说:“殿下,你带我去,我保证听话。”
念桥手指柔若无骨,滑腻腻的一团,贴上来时身上的香味儿顺着传过来,香偏甜香,且是廉价的香粉。偏偏念桥擦着,廉价的香粉被减淡许多,只剩下丝丝缕缕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