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一场闹剧,耽误了返程的时间。
嵇灵玉第二日才醒,念桥一直被抓着手腕,半边胳膊早就麻了,他一直没有乱动。
他对上嵇灵玉深黑酝酿的一双眼,像是两口深潭,让他略有些不自在。
嵇灵玉脸色依旧苍白,低低地对他道:“念桥,你不必守在这里,你回去吧。”
念桥心知肚明他现在回不去,隐隐觉得恐怕是圣上的意思,他又不想麻烦嵇灵玉因为他再去找人,他便摇了摇头。
“七殿下,你不要再讲话了,当心碰到伤口。”
这次嵇灵玉救了他,让他感激,他却还有几分惶恐和不知所措。
兴许是他担心害怕嵇雪容会因此不高兴。
念桥如今学会了换位思考,情不自禁地想若是别人舍命救了嵇雪容,比如说小书童,那他一定会不舒服。
他宁愿是自己救了嵇雪容,他不要别人救嵇雪容。可对方如果对嵇雪容有救命之恩,他又感激对方,这般实在矛盾。
“你在这里,三哥兴许会担心你。”嵇灵玉咳嗽了两声,眼看着伤口又要渗血,念桥连忙把人按住了。
“太子哥哥那边没事,他会理解我的,七殿下不用担心,你的伤势要紧。”念桥按着嵇灵玉,他唇角略微绷着,指尖按住了嵇灵玉的另一边肩膀。
“七殿下,你不要再乱动了,若是伤口裂开,兴许还要太医再包扎一回伤口。”念桥说。
嵇灵玉醒了,很快有侍卫去通知人。
没一会药膳和食物送了过来,嵇灵玉现在动不了,身边又只有他一个宫人,只能他喂。
嵇灵玉不打算麻烦他,对他道:“念桥,你放在一边,我自己来便是。”
“七殿下不必逞强,奴才伺候你是应当的。”念桥可没忘记他原本便是奴才。
他端着粥碗,一勺勺吹凉了放至嵇灵玉唇边,嵇灵玉一直看着他,唇边略微敛着。
嵇灵玉一向擅长观察人,念桥在他面前宛如一张白纸。
白粥没有吃几口,嵇灵玉略微别过脸,低声说:“念桥,我救了你,你似乎不开心。”
念桥握着勺子的指尖略微顿了下,他脸上涨红,连忙摇头道:“七殿下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感激七殿下。”
“若不是七殿下,兴许我现在已经……”剩下的话念桥没有说。
“奴才只是担心太子殿下,他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
嵇灵玉朝他惨淡一笑,“你不必在这里守着我,既然担心三哥,便过去吧。”
念桥略微犹豫,他端着粥碗,没有注意到粥碗底下藏的有纸条,那上面写着让他在嵇灵玉的营帐待着不要乱跑。
他想要去嵇雪容那边看看,于是喂完嵇灵玉粥和药膳,嵇灵玉同意之后,他便出去了。
方出了营帐,身后传来力道,他嘴巴被捂住,然后脖子上传来闷痛,整个人晕了过去。
念桥再醒来,入目的是一角红色百雀衣袍,向上是一张堆满褶子的脸。
他整个人被绑在椅子上,嘴巴被堵住,周围是一间临时腾出来的审问室。
在他面前的是伺候景和帝的太监张善庆。张善庆是太监头子,一直得景和帝盛宠,念桥自然听说过不少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