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桥一天多没有吃饭,被嵇灵玉威胁,他只得捧了粥,慢吞吞地喝着。
他小脸有些惨白,粥喝了半碗之后嵇灵玉便把粥碗拿走了。
如今连他的食量都要控制。
嵇灵玉给他递了另一碗药膳,念桥抱着一并喝完了。
他喝完便盖着自己的小被子转了个方向,背対着嵇灵玉。
嵇灵玉还坐在他床边没有走,念桥能够察觉到视线落在他背上,他忍了一会,好一会才转过身,瞪着嵇灵玉。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他这番话实在问的无厘头,这里是嵇灵玉的地盘,嵇灵玉自然想在哪里都可以。
他対上嵇灵玉黑沉的视线,略微瑟缩,抱着被子略微紧了紧,生怕嵇灵玉生气対他做什么。
可他又忍不住対嵇灵玉凶。
嵇灵玉什么都没有说,站起了身从他身边离开。
念桥瞅了好几眼,他用被子蒙住脑袋,很快便睡了过去。
第二日,有士兵给他送来了早膳。
早膳是精细的燕窝,还有两份细面筛过的肉包,一份甜一份咸,另外还有一份桃花糕。
念桥肚子有些饿了,他又想起来自己说过的不再吃嵇灵玉的饭,他略微纠结。
很快他便想着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若是嵇灵玉嫌他吃的多,放了他就好了。
他把燕窝粥喝完,肉包还有桃花糕也吃完了。份量都是一个人的份,念桥吃完刚刚好,并不觉得撑。
念桥不懂这些,不知赶路时要每日给他准备精细的食物并不容易,这些士兵都是跟着嵇灵玉的死士。
因了嵇灵玉自己与士兵同吃,却为他准备精细膳食,军中便出来了一些议论。
他回京是以嵇灵玉未婚妻的名义,这时候流言已经四起,说嵇灵玉痴情一片,传嵇灵玉带回来一个娇气的娘子。
娇气的美人,被嵇灵玉路上救回去,馍馍小菜吃不得,央得七皇子特意寻来精细的食材,只给念桥一个人特供。
念桥听闻时气的半死,军中有眼睛的士兵都能看出来他是男子,为何要将他传成女子。
一定是嵇灵玉散出去的流言,故意这般说。
念桥正在用膳,他碗里的莲子汤吃不下去了,将点心抱在怀里,他戴着镣铐去找了嵇灵玉。
他如今被锁着哪里都去不了,士兵们怎么说不是全凭嵇灵玉的意思。
嵇灵玉和属下议事时不让他听,他进去时士兵便拦着他,対他道:“小公子,七殿下吩咐了不能让你进去。”
“为何我不能进去,你们不是传我是他娘子,我进去看自己未来夫君还不行?”
念桥面上因为生气发红,瞪着拦他的士兵,这两个便是偷偷议论的其中之一,他都看到了。
帐内传来嵇灵玉的声音。
“让他进来。”
念桥被放进去,嵇灵玉対面是越勉和宋琦睿,越勉原先去过东宫几次,念桥稍微有些印象。
他不知自己方才所说帐中能够听见,嵇灵玉看着他道:“你要做什么。”
念桥是要过来质问嵇灵玉,但是这里还有臣子,他当然不好直接问出来。
他瞅了越勉好几眼,他心思简单,但是也猜的是那么回事,越勉之前是中立,如今站在七皇子这边。
“奴才没事,我想在帐中待着。”念桥这会改了主意,他想听听嵇灵玉和越勉谈论什么。
嵇灵玉原本便没有为他准备营帐,他一直和嵇灵玉睡一间,平日里他白天会出去,如今他回来待着也无可厚非。
他这般大胆,引得宋琦睿多看了他两眼。
嵇灵玉略微皱眉,却没有说让他出去,让他去了屏风后面。
他竖着耳朵听几人的谈话。
“当时方定戎跑的太快,跟丢之后就没有找到人,现在两人不知所踪。”
“按理说,太子应当会回京,若是他不回京,一旦前往东瀛或者南越,他手中有兵符,圣上擅猜忌,兴许会认为他假死谋权篡位。”
嵇灵玉道:“父皇一向宠爱三哥,兴许三哥篡位,他也只会禁足三哥数日,待到日子到了,三哥依旧能好好的做他的太子。”
念桥在屏风后面听着,嵇雪容和方定戎认为圣上偏袒七皇子,可嵇灵玉如今在说什么?
嵇灵玉认为圣上偏袒太子哥哥。
他心中略有些奇怪,不由得想兴许景和帝不是一个好父亲。
不然殿下和七皇子也不会这般的笃定,两人都不敢赌自己在景和帝心中的轻重。
越勉和宋琦睿并没有说太多,只简单地商议了一番回京的路程,然后便告退了。
人走之后,念桥便冒了头,正好和屏风后面的嵇灵玉対上了视线。
嵇灵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冷道:“怎么,没有听见想听的?”
如今嵇灵玉跟他说话都是这般夹枪带棍,念桥听的心里不舒服,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过来找嵇灵玉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