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桥朝嵇灵玉怀里缩缩,闻言没什么反应,眼中湿漉漉一片,依旧不愿意吃药。
嵇灵玉略微皱眉,药汁一会便放凉了,放凉之后又要重新熬一碗。
他掰起念桥的下巴,念桥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反抗,任他掰过去,一双大眼睛又深又黑,瞅着他眼底溢出来一层水汽。
嵇灵玉只犹豫了一瞬,强硬地把药灌下去,念桥反应非常微弱,被掰着嘴灌下去药。
没一会便脸色白着剧烈的咳嗽起来,把药汁全部吐在了床上。
“咳咳……咳……”念桥唇齿之间都是苦味儿,胃腔在绞痛翻涌,唇边还沾着药汁,苦胆都跟着吐了出来。
这一番药没有喂成,宫女忙来忙去为念桥重新换被子,晚上的时候念桥发起了烧。
念桥烧的晕了过去,额头温度烫的吓人。
明太医半夜又被请过来,看了念桥的状况之后有些为难。
“七殿下,微臣无能为力……他这副身子不吃药不行,若是药没法下肚,兴许会烧坏身体,之后留下病根。”
开了几副退烧的药,嵇灵玉彻夜在念桥身边守着,念桥昏睡过去,喂药喂了两碗只下去一小部分,其余全部洒了。
念桥睡的不安稳,额头上冒出来冷汗,眼睫湿漉漉的,偶尔发出几声微弱的低吟。
嵇灵玉握住念桥的手指,念桥身上温度很高,他拿了冰过的手帕放在念桥额头上。
手腕猝然被握住,念桥没什么力气,只是虚虚地握着,像是抓住可以倚仗的东西。
“太子哥哥……不要走。”
嵇灵玉任念桥握着,眸中黑沉阴郁,气息只散发出来一刻,很快把念桥裹着抱在怀里,念桥柔顺地在他怀里待着。
瑶池端了药过来,看着念桥烧的通红的小脸略有些担心。
药汁接过来,嵇灵玉顺势喂进念桥嘴巴里,念桥的嘴巴不容易撬开,兴许梦到了在意的人,这会听话许多,药汁喂了大半碗进去。
清晨,念桥在嵇灵玉怀里醒来,嵇灵玉半闭着眼,还维持着抱着他的姿势。
念桥还有些低烧,这会清醒了,他要掰开嵇灵玉的手臂,手上没什么力气,倒是嵇灵玉察觉到动静醒了。
“七殿下。”念桥略微推推嵇灵玉,他手指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碰在人身上像在挠痒。
嵇灵玉还抱着他,见他醒了,立刻让人先熬了药汁过来,端着碗喂药。
念桥微微别开脸,清醒了又不愿意喝药了。
嵇灵玉捏住了他的下颌,眼底有淡淡的青色,视线像是一张细密阴沉的网,此刻情绪收敛些许,尽量耐心道:“把药喝了。”
“你这是作给谁看,如今三哥不在这里,还是你想让我用嘴喂你?”
嵇灵玉抱着人略微收紧,将念桥困在怀里,视线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若是这般……不如把剩下的一并做了,正好满足你的念想。”
若是平日,念桥一定会因为这番羞辱的话而面红耳赤,如今反应平平,只是下意识地要脱离嵇灵玉的怀抱。
他使不上什么力气,挣扎非常微弱,着急地脸上红起来。
“七殿下不必操心奴才,我不会让太子哥哥出事……你休想得逞。”
这番话一出来,嵇灵玉就知道了念桥在想什么。说来说去,不过是生气他要对嵇雪容下手。
“常常有人跟我说你心思单纯,若真单纯,也不会在我不在宫里时去勾引三哥……如今同我说这些,是仗着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便拿此作威胁。”
嵇灵玉语气平静,神情并非如此,他眼中压抑着冰冷阴森的情绪,问念桥:“你不想让三哥死……却想让我去死?”
念桥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在嵇灵玉看来便是如此。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嵇雪容不会放过他,他也同样不会放过嵇雪容。
“随七殿下如何想。”念桥闷闷地说,他如今日日挂念着嵇雪容,担心嵇雪容回来了会出事,察觉到了嵇灵玉心情不怎么好,他也没心思搭理。
当日念桥和嵇灵玉不欢而散。
念桥还发着烧,他这一病病了半个月。
最后一次明太医过来,又开了药,临走的时候给念桥留了一张纸条。
念桥认出来了是嵇雪容的字迹,嵇雪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明太医写的注意事项摘誊了一遍。
是嵇雪容让明太医给他传的信,让他好好喝药养好身体。
嵇雪容已经回京城了?难不成那一日真的是嵇雪容过来了?
那为什么嵇灵玉这边收到的消息是嵇雪容还在路上呢?
念桥想不明白,他不打算为难自己,只要嵇雪容没事就好了。
他于是按时喝了药,因为上次触了嵇灵玉的逆鳞,嵇灵玉好几日没有再过来。
他自己愿意吃药,身体渐渐地调养回来,后来过来的并不是明太医,太医每日过来给他把脉。
前一段时间喝的是治病的,后面喝的是调养身体的。
调养身体的药是补药,念桥喝完腹部灼烧,半夜常常被热醒。
而且……两腿总是难受,念桥在湿漉漉的床上醒来,他用手摸了一把,脸上立刻便红了。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