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荒总管,宋长安有些心虚的裹紧衣袍,连句话都不敢说,匆匆跑了。
荒总管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方才进了园子。
他一进去,就看见自家主子在对着池子傻笑。
荒总管“……”
他小心翼翼的筹措言辞“太子殿下似乎对太子妃格外不同。”
他原以为,似太子殿下这般,是不会对任何妖族起心思的。
百般求娶,为的也不过是凤家罢了。
闻言,帝天琅收敛笑容“她倒是与传闻中不大相同。”
妖宫。
妖君高居上首,对着前来的帝天琅道“本君听闻,你前几日当众羞辱胡妃,她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何须如此?”
妖君语气平淡,不像在责怪,反倒像在闲话家常一般。
帝天琅神色淡漠“胡妃当众构陷太子妃,若是儿臣不羞辱她,难道要我的太子妃受此羞辱吗?”
他这话说得极不客气,妖君却根本没在意,还一副老怀安慰的神态“你能如此想,那自然最好。”
“凤家是上古三大妖族之一,我妖族最重血脉,你尽早和凤莲生下带有凤家血脉的子嗣,方能坐稳太子之位。否则就算你再强,几大家族也不会服气。”
对于这种催生要求,帝天琅只是垂下眉“儿臣晓得。”
他态度不冷不热,妖君仿佛习惯了一般,自顾子的道“再过几日便是妖后诞辰,本君会在宫中宴请群臣,届时你带着凤莲前来,让各族看看你们夫妻恩爱和睦之景。”
“是。”
第二日。
书房。
帝天琅看着神色如常来给他送糕点的宋长安,忍不住打趣道“昨日太子妃这样一走,可是让孤受了不少罪呢?”
“昨日之事,太子妃不需要给我一个交代吗?”
这茬居然还不能揭过了。
宋长安有些为难。
他在心中默念:我不能露馅。
不能露馅。
我要完成任务。
我要完成任务!
于是咬了咬牙“那……行吧。”
他放下手中糕点,快步靠近书案。
俯身而下,整个身子重重的压在书案之上。
帝天琅“……”
因为对方,隔着书案,在他额头轻轻的落下一个吻。
如蜻蜓点水,稍触即分。
心仿佛被一根羽毛轻轻划过,又痒又麻。
他忍不住道“就这样?”
这样还不行?
宋长安十分不满,但是忍了,他再度倾身。
又亲了一次。
“行了吧?”
像在安慰没吃到糖的小孩子。
他这回唇落下的位置有些往下,额心之下,鼻梁之上。
帝天琅还是不吭声。
宋长安微一犹豫,再亲一次。
这次亲在了他挺直的鼻梁处。
帝天琅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只觉得胸口处一股热气奔涌,他要疯了。
他索性伸手一把锁住宋长安纤细的腰,一个转身,将他整个人按倒在书案之上。
翻天覆地。
书案上的文书劈里啪啦掉了一地。
他低下头,看着宋长安近在咫尺的眉眼。
竟觉得有些恍惚。
凤家嫡女容姿绝色,世所罕见。
好像……不是这模样的。
但这都不重要……他仿佛心中生了蛊一般,缓缓的朝那人靠近。
再靠近……
“殿下!可是发生了何事?”
关键时刻,书房紧闭的大门被重重推开,荒总管担忧无比的声音响起。
他原是为书房之内异样响动而来,待看清眼前场景之时,脸不由一僵。
帝天琅“?”
为什么每次都是他!
荒总管浑身一个激灵,连声道“打扰了,打扰了。”
门再次被重重合上。
然而,一室旖旎早已荡然无存。
宋长安皱着眉推了推帝天琅“你起来啊,压我干什么?”
帝天琅轻咳一声,站直身子。
宋长安从案上翻身坐起,稍整了整衣冠。
室内顿时陷入了一阵难言的尴尬。
“东西都掉了,我帮你捡起来吧。”宋长安没话找话,一面尴尬,一面匆匆捡起掉在地上的文书。
“这是……”
宋长安手中触到一物,那是一幅画。
画上是青山绿水,碧竹青翠,环石叮咚,漫天水雾之中,有一道身影。
黑衣墨发,持剑dú • lì,只是寥寥几笔,却勾勒出了一副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风姿。
最关键之处,画上之人脸部一片空白。
也不知是作画者根本不记得他什么模样,还是因为那风姿太盛,唯恐笔墨难以描绘出万一,方才迟迟不敢下笔。
待看到这副画时,帝天琅面色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