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生死攸关之际。
巨熊整个爆裂开来。
深蓝色的血液撒了他满身满脸。
男子惊呆了。
楚江宁冷哼一声,转身就想走。
男子连忙叫住他:“多谢小兄弟相救!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在下回家后必定备下厚礼重谢!”
虽然刚刚才死里逃生,但他已在心中盘算开了,能顷刻之间杀死巨力无穷的巨熊,这人本事不小,若能得此人助力,何愁不能逃离此地东山再起。
他内心火热。
楚江宁不耐烦应付他,回身冷冷一瞥:“路过而已。”
楚江宁这一转身,那人整个就愣住了。
他一脸呆滞的看着楚江宁的脸,失声叫道:“清儿?”
楚江宁准备离去的脚步微滞。
那人身体颤抖,转瞬间身影已至楚江宁身前,语气艰涩:“你、你和清儿是什么关系?”
楚江宁:“……”
这个对话,似乎有些熟悉。
两百年前,好像恨烈天一见他,也是这般反应。
所以眼前这位是……
母妃的蓝颜知己?
母妃不是对恨烈天一往情深,怎么这么多蓝颜知己?
楚江宁脸上的表情古怪。
他动了动唇,还没来得及回答,那中年男子已抢先道:“我知道了,你是宁宁对不对?”
他打量着楚江宁,眼神火热:“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宁宁,我是你舅父啊。”
楚江宁:“啊?”
“原来是舅父啊。您怎会在这里?”
中年男子,应该说是遥泽郡前任郡首寒江闻言,摇头叹息:“此事说来话长。”
“当年你舅父我被奸人所害,说我炼制魔宗法阵,帝君震怒,便将我下了刑狱。之后我再刑狱里待了几十年,后来又被关入了这火寒狱,此间无日月,一晃不知多少年了。”
楚江宁一点都不心虚的道:“竟有此事,我都不知道舅父您居然受了这么多苦。”
他知道。
很知道。
当年父君不想杀舅父,还想拿他做筏子,最后被他气得七窍生烟,放人的事也就算了。
后来他篡位成功之后,释放舅父本便是他一句话的事。
但他根本没想起来。
就这么关着。
后来他兵败被囚入血色黄泉境,更加没想起来自己这个素未谋面的舅父。
想不到竟在此地重逢。
寒江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大外甥的无情,还在那里义愤填膺:“都是小人陷害,你舅父我为官多年,一直勤勤恳垦,爱民如子,清廉如水,心中装着是天域百姓,眼中谋的是万民福祉。怎会炼制魔阵!这全都是阴险小人的陷害!”
早就去过遥泽郡,知道这个舅父底细的楚江宁十分动容:“我相信舅父,这些年委屈舅父了。”
“我等为人臣子的,再委屈都只能忍了。对了宁宁,你怎么也在这儿?”寒江感慨完自己的事情,终于想到了楚江宁。
楚江宁顿时红了眼眶:“我、我是被我父君关进来的。”
“有小人诬陷我谋反,父君震怒,便将我下罪入刑,关入此地,让我好好反省一番。”楚江宁纤长的睫毛垂下,模样楚楚可怜。
“到底是谁?是谁如此胆大包天,诬陷堂堂帝子!”寒江一听还得了,登时勃然大怒。
楚江宁幽幽道:“是魏妃娘娘。但让我伤心的,是父君不信我,也许他就从未信过我……”
他语气低落,让人听了不禁心中酸楚。
寒江一把搂住他:“也是苦了你了。”
他大概也是知道自家妹妹那点破事的,绕过不提:“既然宁宁你在,我们舅甥二人联手,一定能离开这刑狱的。”
楚江宁垂下眼,慢吞吞的道:“舅父是说要逃狱?可是父君那么生气,我若是逃了他恐怕会杀了我。”
寒江看不惯他这副温温吞吞的模样,厉声道:“你可知这火寒狱是何等穷凶极恶之地,你怎知他会将你关上多久。十年?百年?千年?”
“外界有小人谗言,你是怎么都敌不过他们的。毕竟你父君心中无你,自然哪哪都看你不顺眼了,你若不逃,难道要戮首等死吗?”
楚江宁继续装:“可是我到底是父君的亲生儿子,他再生气也不会……”
“若你不是呢?”
楚江宁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寒江长长的叹口气,此事他本想烂在肚子里的。
但这孩子似乎对他父亲依然抱有眷恋,若不彻底让他死心,怎能让他为自己所用。
“其实,你根本不是帝君亲生。”
“你的亲生父亲,正是昔年魔宗宗主很烈天!”
楚江宁:“……”
“当年你的母亲乃是西洲第一美人,追求者众多,我父亲也便是你的外祖每日都为你娘的婚事烦恼。直到偶然发现,你娘竟然不知自爱,爱上了那十恶不赦的魔头,魔宗宗主恨烈天!我正魔两道乃是死敌,那不要脸的魔头竟然还敢上门求娶!你外祖大怒,想要尽快将你母亲嫁出去,以免此事被人发现,我寒江名声尽毁。但是恨烈天魔功强横,若是嫁给了一般人家他定然不依不饶纠缠不休。于是你外祖便干脆将你母亲嫁给了帝君。唯有帝君的实力,才能震慑住恨裂天,让他不敢妄动。”
“你母亲倒也听话,嫁过去之后安分守己,没有再做出抹黑我寒家之事,恨裂天也没有再出现。我们都以为此事已过去了。却不想,你母亲到底被那魔头迷了眼,一时糊涂,竟然……做出毒害帝君之事!”
“那事发生之后,你母亲被帝君所杀,你外祖因此事自尽,临死前将一个秘密告诉我。”
“你并非帝君亲生,而是那恨裂天的骨血!”
楚江宁反问:“所以舅父是说,我母妃在守卫森严的帝宫之中,在我父君眼皮子底下和恨裂天相好怀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