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压低声音,林知惜问,“姐,我想知道父王谋反前后发生的事。”
五年前,她还只是个小丫头,除了进宫向皇爷爷请安,大部分时间只待在后院玩闹。她对朝中大事一无所知。她曾问母妃父王犯了何事?
母妃紧紧搂着她,一遍遍重复,“你父王没罪。”
母妃的话言犹在耳,可第二天母妃就上吊自杀了。母妃素来都很坚强,为何会想不开寻短见,她着实想不通。
她被圈禁在府中,不知缘由。但她姐姐比她好些,姐夫受了连累,回去必定会跟姐姐说。
林知雅轻轻叹了口气,握住妹妹的手,劝她莫要执着,“你马上就及笄了,这些事跟你没关系,你千万别惹火上身。”
林知惜活到现在就是为了替父王洗清冤屈,她怎么可能轻易放弃,断然拒绝,“不行。我一定要还我父王清白。姐姐要是不愿告诉我,我去找别人。你要是不想我冒险,就将知道的都告诉我吧。”
林知雅打量自己的妹妹,从前那个爱笑玩闹的妹妹不知不觉竟长成了大姑娘。眼神带着从未有过的坚毅,让她为之侧目。
林知雅轻叹了口气,被妹妹执拗的性子担忧,最终还是不忍她冒险,徐徐道来,“五年前父王押送五百万两银子,半道银子被山匪劫走,侥幸捡回一条人命逃回京城,父王回宫向皇爷爷请罪。皇爷爷气愤难当,派了沈柏阳将齐王府围起来。原先皇爷爷只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了,说不定就放了父王。谁知第二天,有人告父王与镇国将军密谋造反。皇爷爷派人到齐王府搜寻,真的从书房里搜到信件。皇爷爷就赐了父王毒酒。”
这些信息林知惜都是知道的,她想知道得更详细一些,立刻追问,“谁搜的信?”
“沈柏阳和徐广临。”
沈柏阳是齐王妃娘家侄子,也是林知惜未婚夫,亦是她表哥。齐王府倒了之后,沈柏阳的父亲沈为民被圣上忌惮,将他从户部尚书调到礼部,虽然依旧担任尚书,但他就是个摆设,职权早就被两个侍郎架空,而沈柏阳捐的户部员外郎也被撸了。要不是沈夫人得圣上宠妃灵妃青眼,每月到宫中叙旧,沈家早就没落了。
至于徐广临,他是太子妃的娘家侄子,与齐王府天然对立。
两人一块搜,互相监督,照理说徐广临捣鬼的可能性比较低,但如果非要说有一个出问题,那个人必定是徐广临。
但是林知惜不放过任何一种可能,“咱们府中下人呢?管家、随从、书童以及父王内书房的下人?”
“都死了,尸首都是我派人收敛的,没有可疑。那些三等丫鬟以及洒扫婆子全部被发卖。”林知雅猜到她想说什么,“你也知道母妃管理下人向来严格。不可能是他们干的。”
是啊,要是真有下人投靠他人帮忙藏匿谋反信件,会连自己和家人的命都不要吗?要知道能进父王书房的人都是她母妃带来的家生子,没有谁会拿全家人的性命开玩笑。
所以最可疑的凶手还是徐广临,可他是怎么在沈柏阳眼皮子底下偷放信件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