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这个人一直在深宫中,见都见不着,平日里只听过他的名头却从未见过人。今日好不容易见着了,她可不就想让人给她看看病么。
李太医理都没理她,静静地给曹氏号脉。
王氏尴尬极了,过了片刻又张嘴了。
“李太医,我的意思是想请您给我……”
“安静。”李太医皱眉。
王氏更加尴尬了,脸臊得微红,但也不敢再说什么。
曹氏本有些心虚,此刻见李太医这般模样,也不由得害怕。难道她真的病了不成?
月嬷嬷也看出来李太医的神色变化,见李太医把手伸了回来,连忙问:“李太医,我们家侯夫人的身体可是有什么问题?”
李太医看了曹氏一眼,别有深意地说道:“侯夫人有句话说对了,您身子确实好着呢。是药三分毒,药就别吃了,也不必日日躺在床上让人伺候着,没病也让你躺出病来了,夫人应该多出去活动活动。”
苏云遥挑眉。
这不就是在暗示曹氏装病么。
李太医着实是个妙人。
这话一出,曹氏脸色异常难看。旁的太医多少会顾及世家颜面,即便是看出来装病,也不会把话说的太直白,唯独这个李太医有什么说什么。
王氏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明白了什么。
待李太医走后,苏云遥故意问:“母亲,可需要儿媳扶着您出去走走?”
曹氏扯了扯嘴角,可刚刚在儿媳面前丢了个大脸,她实在是笑不出来,道:“不必了,你有这份孝心就够了,你先回去吧。”
曹氏的笑话已经看完了,苏云遥也没多待,回自己的小院了。
苏云遥走后,曹氏气得砸了一套茶具,骂了一声:“竖子!”
曹氏在她和小辈面前丢了这么大一个人,心情差到不行,王氏也赶紧找借口离开了。
不多时,曹氏以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为由免了这几日的晨昏定省。
苏云遥心知肚明,曹氏这是因为李太医的话没了面子,才拒绝见人的,难得笑出了声。
她就说么,她就不该掺和到这一对继母和继子中间,让他们两个人斗才好。谢彦逍对付他这个继母很是有一手。
夜已深,苏云遥仍在看书。
她今日心情好,不知不觉就多看了两页书。书上提及的谷物种植方法跟父亲种地的方法颇有些不同,也怪不得他们产量不如别的地方的产量。这个点她得好好记住,明日写信告知父亲。
正想着呢,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上面的字都认识吗?”
苏云遥顿时心里一惊,看向了来人。
谢彦逍何时进来的,她怎么一点声响都没听到,春杏也没报。
“哪个字不认识,不如为夫教你。”说着话,谢彦逍又凑近了些。
苏云遥呼吸顿时一滞。谢彦逍满身的酒气,但是脸色苍白,一看便知喝多了酒。夫妻数载,她对他很是了解,他只有在心情极好时才会饮酒,而他喝多了酒不像旁人一般脸色涨红,而是喝得越多脸色越白。
可见今日发生了一件令他非常开心的事情。
但这件事情定不是曹氏吃瘪,毕竟他向来不把内宅的事情放在心上,定是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谢彦逍指著书上的字,说道:“这个字念耒(磊),这个念耜(四),耒耜,就是翻整土地时用的农具。”
说完,谢彦逍看向了苏云遥。
恰好苏云遥也朝着他看了过来。
她忽而记起成亲的第六年谢彦逍也曾这般教过她识字,两个人也有过两年亲密的时光。只是那时他越来越忙,十天半个月不着家,也不向她解释什么,独留她一个人在府中。怀了身孕后,她心里就越发难受了。
身侧隐隐传来香气,有些像桂花,又不太像,没有那般浓郁。丝丝缕缕的,沁人心脾。看着苏云遥这一双如被湖水洗过的清澈眼眸,想到新婚夜,谢彦逍喉结微动。
下一瞬,苏云遥就被人打横抱起,朝着床边走去。
接着,整个人被压在了床上。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