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做梦也没想到云遥竟然是管家的一把好手,一上来就把所有人都震慑住了。不仅打了她的人,还打得师出有名,让人说不出什么来。她本身就自带威压,底下的人见识过了她的厉害,也没敢做什么。
只是自己的脸面却被云遥按在地上打了。
她若是忍了,以后这府中的风向可就要变了。
瞧着天色已暗,打听到侯爷回来了,她让人把侯爷请过来了。
半个时辰后,武安侯来了内宅。
曹氏先是寒暄了一番,关心了一下武安侯的身子,又问了问儿子去军营的事情。
想到曹氏早上的阻拦,武安侯皱眉,肃着脸道:“惯子如杀子!去军营历练对他百利而无一害,你莫要妇人之仁。咱们侯府武将出身,老二文韬武略样样出色,老三虽不成器,多少还会些功夫。老四会什么?今日在军营不过是站了一个时辰就受不了了,丢尽了我的老脸。”
一想到幼子今日在军营中的表现武安侯就觉得丢脸至极。
曹氏也没想到武安侯提及儿子会这般生气,她敏锐的察觉到此刻不是提及此事的好时机,连忙转移了话题。
“侯爷体恤我身子不适,把管家一事交给了老二媳妇儿。只是我毕竟是侯府的当家主母,该我做的事情我也不好扔给小辈去做。今日我强撑着身子,叫过来几个管事问了问情况。”
听到这话,武安侯端茶的手顿了顿,垂眸说了一句:“嗯,夫人有心了。”
说完,喝了一口茶。
曹氏觑了一眼武安侯脸上的神色,继续说道:“我瞧着老二媳妇儿管家着实是一把好手。”
这一点武安侯认同,他点了点头:“的确。”
看着武安侯脸上的满意之色,曹氏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说出来后面的话:“只是没想到厨房的还有采买的几个管事的竟然都被她换下来了。老二媳妇儿也真是厉害,我还头一次听说有这般做人儿媳的。京城中也没这般行事的,第一日就换下长辈们安排的人。她虽然能干,但说出去,多少不好听。”
武安侯面上无波无澜,道:“为何换掉她们,夫人心里不清楚吗?”
曹氏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侯爷听说了什么?
“还能是因为什么,那些不过都是借口罢了。老二媳妇儿即便是想在府中安插自己的人也没必要这么着急。”
好在云遥先一步把今日的事情告诉了武安侯,所以无论曹氏说什么都落了下风。
“我怎么听说老二媳妇儿提拔的人都是侯府中的老人,是母亲从前常用的人。如此一来,即便是外头听说她管家换了管事的,也说不出什么闲话来。夫人就不必如此担心了。”武安侯道。
曹氏微微一怔,她没料到侯爷连这件事都知道了。
“是吗?不过,她第一日管家就闹这么大的动静,撤换管事,不应该吧。”
武安侯道:“她一个管事也没换,只是因为要宴请客人,专门安排了几个人。”
曹氏皱了皱眉。
这是有人提前跟侯爷说过了?
武安侯本不想说什么的,只是没料到夫人竟会颠倒是非黑白,他从怀中拿出来三张纸,递给了曹氏,说道:“我原还担心老二媳妇儿管不好家,让她多去问问你,却不曾想阻碍她管家之人竟然是夫人。老二媳妇儿究竟有哪里不好,夫人要这般针对她。”
曹氏被问的语塞。
武安侯又道:“我对这个儿媳倒是满意得很,你莫要再想着婉姑娘了。如今木已成舟,各归其位。”
曹氏没想到云遥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侯爷,她此刻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她立马转了口风:“我自是对老二媳妇儿非常满意。只是这一整日都在院子里待着,并不知府中的事情,这些事都是下面人告知我的。想来都是底下的人私自做的,她们定是以为老二媳妇儿欺负了我才这般护主,侯爷莫怪。她们是心急,我也是被她们糊弄了。”
最近的事情武安侯对曹氏很是失望,道:“最好是这样。夫人,家和万事兴。我不希望再听到什么不合的传闻,这次宴席我希望能平平静静度过。”
这算是警告了。
武安侯说完便离开了院子,曹氏的脸色难看极了,又摔了一套茶具。
月嬷嬷忙在一旁安抚:“夫人,您莫要气了,仔细气坏了身子。”
曹氏愤怒地说道:“我如何能不气?那苏云遥竟然这么多心眼子!自打她嫁过来,我竟是什招都使不上了。”
月嬷嬷道:“也未必吧。您仔细想想她从前干过的蠢事儿。而且,从前在公主府时,也没见她这么能干啊。说不定是个纸老虎。她不过是个乡下长大的丫头罢了,摆宴席这么大的事情她未必能做得来啊,咱们只管看笑话便是。”
听了月嬷嬷的话,曹氏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也对,这苏云遥常常会有“惊人之举”,且走着瞧。
既然是管家,账簿自然也送过来了。这账簿前世云遥不知看过多少回了,也懒得看,她扔给了桂嬷嬷和春杏,让她二人去看。若是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就告诉她。
核对了一日,账簿基本上看完了。
云遥拿过来账簿看了看。这账簿跟前世的稍微有些不同,比前世她第一次管家时给的多。不过,里面的问题依旧存在。
亥时左右,谢彦逍回来了。
他回来时云遥刚刚看完账簿,正在看礼单。
谢彦逍坐在一旁,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账簿,又看向了云遥手中的东西。
“能看懂吗?”
云遥道:“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