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宗位于大陆东端,作为和南端的无定宗、中土的太虚门并成为三大宗门之一的剑宗,占据了东端土地上最为宝贵的一片山脉。
照图鉴中所言,这里的山脉连绵起伏,峰峰掩映,灵气充裕,最易感受到天地日月间的精华,滋养出了许多适合修士修炼的天然地形优势。
尤其掌门齐元白和他的弟子们所在的这座浮日峰,最是优越。
归藏殿中,几乎每一处单独的居所,都有些特殊之处。
例如楚烨的溪照阁中,有能替修士挡去部分雷劫的消雷石阵,宋星河的山溟居则有千年寒潭。
这大概也算是掌门亲传弟子能得到的额外优待了。
沐扶云忽然觉得,那位前辈让她去取这套《天衍图鉴》,也许根本不是他有用处,而是在给她指明方向。
他若真是哪位常年隐居闭关在山中的大能,必然对这些了如指掌,没道理还要翻阅这样的书。
感激之余,她开始思考怎么把宋星河拉入伙。
其实倒也不用怎么费尽心机,这傻孩子已经自己送上门来了。
她收起面前摊开的图鉴,拿出传讯玉牌,给宋星河递了句话。
“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啊,何必拐弯抹角。”
玉牌还没放下,上面便亮起一束淡淡的光,是宋星河回话了。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沐扶云扫一眼玉牌上的字迹,几乎都能想象到宋星河被揭穿偷偷派人打探她的消息后,气急败坏,矢口否认的样子。
她没急着回复,而是放下玉牌,开始打坐调息,试着让灵力在经脉中运转。
灵力转过大小曲折的经脉时,仍然滞涩不已,但与先前相比,多了一种稍稍浓郁的感觉。
可见,这段日子的修炼,成效已越来越明显,想必下一次去完溪照阁,她就能从停滞了四年的炼气前期突破了。
待灵气在体内转满一个小周天,沐扶云才慢慢睁开双眼。
被搁在一旁的玉牌上仍然亮着淡淡的光,她看了一眼,眸中闪过意料之中的笑意。
还是宋星河传来的话,距离他上一句话大约过了半炷香的工夫。
“你别多想,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
“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竟然能让大师兄破例,允许你进外门班。”
沐扶云想了想,给他回话:“三日后,你可以亲自去溪照阁问问你的楚大师兄。”
将这句话传出去后,她便将传讯玉牌收了起来,不再关注。
……
另一边,在山溟居中的宋星河无心打坐,捏着玉牌在屋里来回踱步。
小道童站在屋外的柱子后面,怯怯看着他,不敢吭声。
“好了好了,你下去吧,明日——”
宋星河摆摆手,示意小道童下去,正想像前几日一样,吩咐他明日继续留意沐扶云的动向,尤其要关注她与楚烨之间是否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可一低头看到手里没有动静的玉牌,又觉得烦闷不已。
小道童抱着柱子,挺起胸膛,屏息凝神等待他的吩咐。
宋星河扬在半空中的手僵了片刻,最终猛地落下,有点泄气道:“算了,明日不用去了。”
小道童方才得知自己被沐扶云发现了,正有些难过,此刻得知自己明日不用再去做坏事了,顿时如释重负,撒着欢儿跑了。
留下宋星河一个人在屋里,捏着玉牌心神不宁。
他本来只后悔自己没忍住,主动承认了派人打探沐扶云的消息,可是,看到她方才回过来的话,他又忍不住怀疑,难道大师兄真的和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眼下,他很想直接飞去她住的那间草舍,当面警告她,不要耍心机,动自己不该动的歪心思。
若不是看在师姐的面子上,她那种人,根本没资格踏进天衍宗一步,更不用说进入外门了。
但他一点也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气急败坏的样子。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闲吗?谁有空天天盯着你。”他思来想去,传了这么两句过去。
刚传过去,就又后悔了,忐忑地等着对面的回应。
可是一刻、两刻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玉牌亮了又亮,却都不是来自她的讯息。
宋星河耐心耗尽,将玉牌往榻上一丢,拎起白虹剑,到院子里练剑去了。
不过小半个时辰,原本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院子里就落满了碎叶竹枝。
……
接下来两日,沐扶云照常跟着甲班的弟子们上课、练剑。
临近考核,教习们大多不再一直讲课,而是将大把的时间留给弟子们自己参悟。
沐扶云恰好将这些时间都用在翻阅典籍上。
她看书一如既往地快,一页页翻过去,只花别人小半的时间,就能将一本书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