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机主教黎塞留知道,这就是拉瓦锡在借最后的问话与部署之机传下福音,他手中记得很勤。
范宁评断完第一句后,扫视众人,又问:“那末,南方现今各势力的局面怎样?特巡厅主要在那做些甚么?”
“七座群岛现在大多被原先幸存的南国人及其家眷、随从占据了,当然,是很稀疏的。”梅拉尔廷讲述着从驻军军团带回的最新讯息,“这些南国人原本也来自不同的公国,有着不同的利益诉求,但很快,在芳卉圣殿的残存神职人员牵头下,恋歌之王‘舍勒’及其‘夏日正午之梦’成了集结他们的精神符号现在他们也团结得紧,斗争的共同纲领就是先让‘特巡厅交出舍勒和曲谱’,再追随舍勒带领大家重临南国.”
“至于资源更集中的三大城邦,我骄阳军目前总体占据于原弥辛区域,利底亚的军队占于原阿科比区域,提欧莱恩和特巡厅的势力则是在原来的核心王城,缇雅区域”
“据悉,特巡厅安排了好几位巡视长,看守着原本芳卉圣殿赤红教堂地基的一处点位,还布下了一座规模极大的祭坛,就不知道是在捣鼓什么东西,南国人对这一行为极为不满,时而发表声明,要求特巡厅撤出他们的圣地,还有人‘爆料’声称,他们正是把舍勒关押在了那儿.”
“裂解场。”范宁边说,边用指甲在桌面上划出了一个“钥”相的模糊见证符,却莫名泛着一股紫红色,“你们在南国行路得少,我却亲自旅居得长,那赤红教堂中有座大型名琴‘欢宴兽’,是一处名为‘裂解场’的移涌秘境的空间枢纽.”
“以往,波格莱里奇连续将‘红池’析出的活化真知‘池核’投入此处猝灭,舍勒有没有被关押于此,无从得知,但特巡厅妄图行不义的事,必在谋求打捞‘谢肉祭残留物’,那里的入口被波格莱里奇亲自用‘刀锋’切断,其他人想突破这看守进去,我看着是难的。”
范宁回想起对兰纽特上将作灵性搜查时得知的关于西尔维娅的情报,着重强调起了“裂解场”、“谢肉祭残留物”、“亲自用刀锋切断”、“难以突破看守”等关键词组。
他一边解释,一边用目光平静扫视众人。
“拉瓦锡主教见多识广。”图克维尔主教钦佩道,“不过,特巡厅对这些南国人的质疑与声讨充耳不闻,其他官方组织也被拒之门外,南国那位舍勒和《夏日正午之梦》的曲谱到底有没有在他们手中,他们好像也没有个澄清的意思。”
“故而,傲慢中伤的人有祸了。末世必有好讥诮的人,跟从自己不敬虔的骄傲而行。他们引人结党,属乎血气,作牧人时,只知喂养自己,无所惧怕,本性所知道的事与那没有灵性的畜类一样,败坏了自己,圣灵也必背弃。”
范宁评断完第二句,又为众人擘饼。
梅拉尔廷还想再提醒一下关于神降学会的问题,这时范宁又道:
“当假师傅的人也有祸了。这些人是私下议论,常发怨言的,随从自己的情欲而行,口中说夸大的话,别人就拜他们为偶像。他们是海里的狂浪,涌出自己可耻的沫子来,是流荡的死星,有墨黑的幽暗为他们永远存留。”
说福音的范宁评断完了这三句,就最后指示起这些神父们关于“烛”的道理:
“但是,以后有些人存疑心,你们要怜悯他们。”
“我们坚固的人,应当担待不坚固人的软弱,不只求自己的喜悦。我们无有怜悯之心,但这些人浸在影里,应叫他们觅得仁慈。”
“有些人,你们要从火中抢出来搭救他们。有些人,你们要存惧怕的心怜恤他们。在旷野,风向标不丢弃他们,引导他们行路。在白昼,云柱不离开他们,也引导他们行路。在黑夜,守夜人亦不抛下他们,仍点燃照他前行的灯。”
枢机主教黎塞留在书写记录着,就连罗伊都忍不住在记范宁的话,他们觉得热泪盈眶,又铭感五内。
这时,范宁示意吃喝完的众人,可以离开这晚的筵席了。
众人走到教堂正门台阶的时候,前面围了很多人,有女人见到拉瓦锡主教走下,就拿出一玉瓶至贵的ru香哪哒甘松膏来,打破了,把香膏浇在他的头上。
当即就有几人似乎心中不很喜悦的样子,一人说,“为什么要这样枉费香膏呢?”另一人又评价,“困难的战时,这瓶ru香哪哒甘松至少可以换一百镑到一百三十镑,若真是信主教大人布的道,就应该拿去周济穷人。”
范宁见状就说:“由她吧,为什么难为她呢,她在我身上作的是一件美事。因为常有穷人和你们同在,你们若是要称义,就随时向他们行善,只是你们不常有我。”
“她所作的,是尽她所能的,她是为临行队伍安葬的事,把香膏预先浇在我这引路的人身上。我实在告诉你们,既然要立这福音,就要述说这女人所作的以为记念。”
“这样,今后你们也会铭记这些去寻觅‘神之主题’的人。他们从死里复活,正合乎我所传的福音。他们为这福音受苦难,甚至被捆绑,像犯人一样。然而主的道,却不被捆绑。”
“我们,还有雅努斯,皆向您致敬。”
聆听教诲的众人,随着送行的教会高层一起垂臂、抬手、仰头,作眺望日光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