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一听,立刻骂了他一顿:“你说你是不是傻?放着这么好的在都监和知州面前攒好感的机会不懂得把握,白瞎了你这张憨厚脸!”
陈都巡检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谢谢娘子夸奖,还别说,我觉得我这张脸比我的能力还出众。”
“你知道脸长得憨厚是什么意思吗?就一个字,丑!”
陈都巡检:“……”
陈都巡检不服气了:“我丑,你当年还不是一眼就相中了我?”
崔氏白了他一眼,懒得跟他掰算这些陈年往事,道:“知州与兵马都监亲自给你推荐女婿人选,那说明那个典事在他们心中有位置。你不是说那典事无父无母吗?你何不答应下这门亲事,再请知州与兵马都监为他主持婚礼,这样一来,你的女儿的婚事就是他们撮合的,你们也相当于半个亲家了,日后待你也总会亲近许多,你这位置,是不是也容易挪一挪了?”
陈都巡检听自家娘子这么一分析,简直目瞪口呆:“……那我现在去请他们主持婚礼还来不来得及?”
“晚了!”
陈都巡检感觉自己错过了许多:“要不说武人粗心大意,我直肠子,哪能想到这么多。”
崔氏:“……”
也不知道他这是在吐槽自己还是夸自己。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要那典事心动了,就好办了!”
陈都巡检听了娘子的话,觉得此计可行,然而他又担心他们这么做太功利性了,没有为女儿考虑。
崔氏便道:“你以为我只考虑到你吗?我自然是考虑了采杞的。那典事无父无母,家中只有两个妹妹,而且两个妹妹年纪也不小了,采杞嫁过去根本就不用当娘一样照看她们。其二,你说那典事是被雇进衙门的,不是贱籍,将来不当胥吏了,也还能考科举……第三,你将女儿嫁给他,算是他高攀了这么亲事,肯定得好好待采杞,我们不需要担心采杞会受委屈。”
崔氏一条一条地给陈都巡检掰算清楚了,后者越听越觉得有道理,虽说唐浩根是胥吏,可他是武官,这官职也挺低的,这不尴不尬的位置,找个胥吏当女婿,别人也不会笑话他。
后来他又派人去打听唐浩根的为人,那些监官等基本上都跟唐浩根相处的很好,便为他说了不少好话。
另一边崔氏派去兴贤坊查唐浩根的两个妹妹的口碑的人回来也告诉她:“那兴贤坊里人人都知道唐典事的妹妹是个有能耐、有福气,又好相处的,她不仅让邻居一个地痞无赖改邪归正,而且那个无赖还越来越有出息,现在人人都称赞他呢!还有唐大娘子也有本事,自己一个人打理菜园子,去年攒到钱买了两亩地……”
这其中一亩地是宋玉延的事情很少人知道,他们都以为是唐枝的,所以打听消息的人自然也不知道。
崔氏问:“她跟那无赖是何关系?”
“青梅竹马,自幼感情就非常好。”
崔氏再听,那无赖叫宋玉延,是金川乡宋氏子弟,而她还有个字号,叫录方。她琢磨了会儿,道:“录方这名字有点熟悉……”
须臾,她记起来了,忙问身旁的婢女:“上次跟姐妹们相聚,楼朱氏是不是提到过,说她家官人和家翁都很稀罕什么留青雕,还跟宋录方一起经营蜡园?”
那婢女记性好,便给予了她肯定的回答,她的心中顿时大定:唐浩根虽然出身低,可是他有个能耐的妹妹,若是她嫁给了宋玉延,那陈家跟知州、楼家、宋家的关系似乎又能拉近了些!
人际关系网铺的越来越大,这对陈家而言,那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于是乎,唐浩根在某天出门办事时,经过一条巷子,到了转角处便与人撞到了一起。他站得稳,倒是对方被撞倒了,吓得他连忙伸出手扶住对方,接着他便闻到了一股幽香……
丝毫不知道这并非意外的唐浩根就这么遇到了陈采杞,他因为自己把人撞疼了,心中紧张又内疚;又因为扶住对方时,摸到了对方的腰,心中也害羞不已。
陈采杞见他这么内疚,便道:“郎君若真想弥补过失,便送奴回家吧!”
唐浩根自然应下了,他将人送回家,路上俩人也聊了会儿,他长这么大,跟除了娘、两个妹妹之外的小娘子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越发害羞的同时,也对这小娘子产生了好感。
等他将人送到家,他才知道这是陈都巡检的家,而那小娘子便是陈都巡检的女儿,上次被兵马都监介绍他相亲的那位!
他恍恍惚惚地回了衙门。没过两日,陈都巡检便来找他,说是为了感谢他帮忙将自己跑出去玩的女儿送回来。
然后他就更加恍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跟陈都巡检的关系就越来越好,而终于在某一天,陈都巡检喝醉了酒,说想招他为婿,但是他担心上次的事情,唐浩根心里还有疙瘩,所以不敢轻易开口。
唐浩根心里哪里会有疙瘩,就算有,这些日子也消除了。想到那个明艳动人的女子,让他娶她,他是一百个乐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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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延听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