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贩一听,俩人还是认识的?虽然心里犯了嘀咕,可他也不怵,反而借着这次机会冤枉宋玉延道:“大家看看,这俩人是认识的呢,凑一块儿想捣乱呢!”
本就是围观的群众,他们对高丽人也不是很热情,故而这会儿更是翘着手臂看热闹。
“你——”金三轩憋得脸色涨红,想说宋玉延就是宋录方,然而又不知从何说起。
这时候,人群中有几道身影扒拉了进来,宋玉延一看见这三章熟悉的面孔,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还在想该去哪里找她们呢!
“阿药,你没事吧?”唐枝着急地走到宋玉延身边,左看右看。
她们吃过晚食后便在开元寺的四周闲逛,然后忽然就听见了这边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本来也不打算凑热闹的她们听见了宋玉延的声音,这才拨开人群挤了进来的。
“我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呢?”宋玉延好笑道。
烈婶瞪了她一眼:“我们都听见了,是不是有人为难你?”
“哟,还叫了帮手来是不是?”那小贩冷笑一声,也扭头去喊人。不一会儿,人群中又挤进来了好几个流里流气的地痞无赖。
眼看这事要闹起来了,有人立马去喊了越州竹雕行的人过来,毕竟这卖竹雕的人怎么也得归竹雕行管。
越州的竹雕行就在不远,当下便有几人匆匆赶了过来:“竹雕行有竹雕行的规矩,谁敢在竹雕行的地方闹事?”
那小贩见有人来撑腰了,底气更加充足,便道:“这些人联合高丽商,来我的小摊捣乱呢!”
金三轩这会儿反倒是冷静了下来,宋玉延本人都在这儿了,他买盗版货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说,先把这笔损失给要回来再说!
“什么捣乱,你卖给我假货,还不许我来退货了?”
竹雕行的人认为事情似乎没这么简单,便看向那小贩。小贩的帮手中有人跑到他们面前道:“这可不是假货,是竹雕行的江主事当初去明州时带回来的录方竹雕的真品!可是花了大价格收买到的呢!”
一听说这小贩跟江主事有关系,竹雕行的人都犹豫了一下。
唐枝算是弄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她可不是磨蹭的性格,当即便找宋玉延确认。
宋玉延道:“不是我的手笔。”
确认了这些竹雕不是出自宋玉延之手后,唐枝便道:“或许是你们的江主事花了大价钱买了假货呢!”
小贩怒斥:“你这小娘儿们说什么呢?有你说话的地方?”
“我说这竹雕根本便不是录方所刻的,你们最好去找卖给你们这些竹雕的人,免得上当受骗。”唐枝故意试探那小贩。
若那小贩本就不知道这是假货,自然会存疑,可是他态度十分坚决地道:“胡说八道!这可是江主事带回来的,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呢!”
“区区行会主事而已,又不是什么行老!”有人嘀咕道。
唐枝却不管那江主事的人品如何,以至于这小贩将它当成招牌。她道:“我也不管你是否知情,总而言之,这竹雕就是假的,你们不许打着宋录方之名到处招摇撞骗!”
竹雕行的人问道:“这位娘子这般肯定他的竹雕是假的,你有什么证据?”
看见那小贩以及地痞流氓不善的眼神,宋玉延将唐枝拉到自己的身后,然后朝那竹雕行的人微微一笑:“因为我不曾雕刻过这些竹雕,那自然便是假的。至少不是明州的宋录方雕刻的。”
众人刚想说什么,突然便意识到她这话的意思,那些话顿时便卡在了喉咙里。
小贩:“?!”
竹雕行的人:“……”
围观群众:“???”
“等会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竹雕行的人反应过来了,想再确认一下。
“什么意思?这位便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录方竹雕的宋录方本人!”金三轩站出来道。
小贩心中觉得甚是不妙,然而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承认自己卖假货,便道:“你们说他是宋录方,他便是宋录方了?那我说我是宋录方呢!”
宋玉延道:“这简单,若我没记错的话,当初越州贵行会的江主事、林恒之等都到明州参加切磋大会了,他们该认得我才是。另外,虽然没必要,可我出门也还是带了户贴的,我有户贴为证。”
竹雕行的人其实已经信了九分,不过他们意识到这事或许跟江主事有关,而为了竹雕行的清誉,他们必须要想好对策。顾及到周围都是看热闹的人,也不方便谈话,便邀请金三轩以及宋玉延等到竹雕行说话。
小贩想耍赖,他仗着自己人多,让人帮忙将所有的竹雕都偷偷带走,打算销毁,好来个“死无对证”。金三轩发现了他们的小动作,顿时一声呵斥,而围观的人群生怕他们打起来连累自己,也连忙退开。
现场一度变得混乱起来,好在饼儿不知何时赶回去喊了宋冰等人过来。而林丹实作为东道主,自然不会让他们在越州出事,便也带着家中唯一的仆役赶了过来。
后来巡逻的巡兵发现这儿的骚乱后,立马介入,将所有人都带到了清净一些的地方,防止他们聚众斗殴,引起更大的混乱。
鉴于事情闹大了,无法平息下来,那小贩意识到他可能要出事,顿时神色灰败。等那江主事赶来,得知自己偷学宋玉延的雕刻技艺后,冒充她的名字来卖竹雕的事情被那小贩抖擞出来后,气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