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明白!”
这位厂长听了朱媺娖的话是真高兴。
因为有事做他才能立功——如今在监国府下做事,立了功不会有人侵占,而有了功劳即便不能升官也会受赏。
他可比以前有干劲儿多了。
···
在朱媺娖连着几日到军器局视察,忙着提升军器局制造军备的工艺水平时,成都城中却有些许暗流涌动。
黄家。
祖上是铁匠出身,但却是在元朝时就混好了,在明朝时陆续买了不少地,成为了地主。
不过黄家如今收入的大头却不是来自土地,而是家传的几个铁厂、铁器作坊。
黄家虽然有钱,但亲近人里并没有在官府做官的,因此直到现在才得知监国府准备排查铁矿、铁厂的事。
书房内,黄文栋、黄聪父子俩相对而坐,都紧锁眉头。
“爹,别犹豫了,赶紧派人去西边山里通知吧。”黄聪焦急地道。
“大军昨日便出城了,只怕来不及啊。”黄文栋满脸担忧。
黄聪道:“大军行进速度哪能和我们家的快马相比?而且西边山里的铁矿、铁厂那么多,未必一上来就查到我们家的。”
黄文栋道:“据说现在成都城外有不少乱兵、贼匪,我们就算快马,未必能安全过去。
另外,就算快马过去了,那边的铁矿、铁厂该如何处理?
从府衙传出的消息看,监国府这次会查得很严,我们家的铁矿、铁厂怕是大半保不住。
最重要的是,那边的管事可以撤走,可那么多矿奴藏到哪里去?事情一旦暴露,恐怕我黄家便有灭门之祸啊。”
听了这番话,黄聪眉头皱得更紧,起来走了两步,眼中便闪过一抹狠厉神色,压低声音道:“爹,这次排查后家里估计是用不到那些矿奴了。
就算以后需要,再弄一批就是,反正不值钱。不如···”
说到最后,黄聪用手掌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黄文栋听了惊讶,忍不住道:“那可是上千号人啊。”
“爹你糊涂了吗?”黄聪不禁瞪眼,“正是因为他们人多,我们才必须这么做。要知道,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黄文栋想想,觉得确实得按儿子说的办,便一咬牙摆手道:“行了,就按你说的做吧。记住,千万别留下什么手尾!”
说到最后,黄文栋神色严厉起来。
黄聪道:“爹放心,关乎一大家子人性命的事,我不会马虎的。”
也是这天晚上,成都城内的董家也在商量这件事。
与黄家不同,董家的家产中并无矿洞、铁厂、铁器作坊。
董家祖上原是蜀王府的管事。
后来便借着职务之便,帮西边几个县的士绅土豪将矿洞、铁厂挂在蜀王府下面以免税。
如今黄家虽然有两三代人不在蜀王府做事了,家里还出了举人,购置了不少良田,混成了士绅。
却依旧凭借着祖上的人脉关系,给地方上的矿主、开办铁厂的土豪等人提供便利。
董家这么做自然不是因为他们乐于助人,而是因为这些县里、向下的土豪年年就会给孝敬董家很多礼物,甚至在其他生意上给予董家非同一般的优惠。
这方面的收入,才是董家能成为成都富绅的关键,否则仅凭那一千多亩良田,董家也就是一个普通地主罢了。
董家书房内。
董文贵也是紧锁着眉头。
他两个儿子则各执一词。
大儿子黄鉴是个秀才,已经快四十了,却仍未中举。
此时苦劝道:“爹,我们决不能再跟那边联系了,此事最好当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