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亲兵见机不妙,直接扑过来将刘体纯推了出去。
结果刘体纯是躲过了枪子,可这个亲兵却身中数弹倒地惨嚎。
明军火枪齐射太猛了,刘体纯竟然一时愣住。
好在他的亲兵都是战斗经验丰富的劲卒,当场便有两个人拽起刘体纯就往山下撤。
更多的亲兵则是向明军火枪手射箭,或是挡在刘体纯前面,向火枪手冲杀过去。
在这些顺军劲卒的认知中,明军火铳很少有这样集中打放的,即便有,也就一轮,过后就只能任由他们冲过去屠杀。
谁知他们才冲锋,第二队火枪手就越过第一队,端着枪向他们扣动了扳机。
啪啪···!
当整齐的脆响声再次响起,被亲兵拽下山的刘体纯看到的最后一幕,便是几十名冲锋的亲兵仿佛撞上一堵无形的墙壁,纷纷仰倒。
而紧接着第三队明军火枪手就出现了,大步向他们这边追来!
“保护将军撤退!”
亲兵们没有愧对刘体纯平日里的厚待,一个个舍生忘死地冲上去拖延明军。
结果如何,刘体纯不知道。
他终究是征战沙场多年的宿将,见惯了生死场面,深知战场不是该感情用事的地方。
脱离明军阵地后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带着剩余的不足百名亲兵,以最快的速度逃到了山脚下。
这时,他发现正面进攻明军东边阵地的将士们也都败退下来,且伤亡不少。
奇怪的是,明军并没有趁机追杀下来。
再想到之前明军那三队不需要点火绳,隔着六七十步远就能将他亲兵射杀的火枪手,心中便产生一种巨大的危机感。
‘明军为什么不趁胜追杀?有那么厉害的火枪兵为什么开始不用?’
‘他们明显隐藏了实力!’
‘他们这么做···是想拖延时间,将我们留在这里?!’
想到这里,刘体纯当即示意麾下将士停止进攻,就地防守。
他则飞奔向袁宗第将旗所在的地方。
等他赶到,发现袁宗第身边只剩数百亲兵,以及三千预备兵马。
而这座无名小山正面战场的战斗情况则一片焦灼,仿佛明军防守阵地随时都可能被攻破似的。
可偏偏总攻破不了!
见此,刘体纯更加确定他的猜测了,当即就向袁宗第说明了情况。
袁宗第听完眉头紧皱,眼睛却紧盯着山腰间的战场——正面的视野要比其他地方开阔一些。
只见闯军借助一些林木、大石头及特殊地形的遮掩,用弓箭、火枪与明军对射,一旦占据了优势,便发起冲锋。
但每次冲到明军阵地边上,就会被明军赶下来。
刘体纯看得真切——这边的明军竟然连那种超小号万人敌及厉害的火枪都没用上。
这说明,正面的明军将领及士卒面对闯军进攻防守起来游刃有余。
“绵侯,明军真的是在保存实力引诱我们攻打,目的定然是等援军过来好留下我们。不能再打了,快下令收兵撤退吧!”
袁宗第额头青筋凸起,一只手不自觉地将刘体纯推到身后,声音发干地道:“等等,再等等,只差一点额们就能突破明军正面阵地了···”
说着,袁宗第就忽然扭头看向刘体纯,道:“二虎,你既然来了,不如就随我一起上去冲一冲明军的阵地,说不定就一口气冲进去了。”
刘体纯听了愕然。
如果不是军法严厉,他现在转身就走了。
因为他已经看出来,袁宗第并非不知道大伙儿中了明军的诡计,而是不愿承认而已。
他们此番攻打明军,犹如孤注一掷,不成功便成仁。
他们输不起!
就在这时,几个插旗的闯军哨探飞奔而来,见到袁宗第立马道:“启禀将军!周围发现了其他明军,最近的一支队伍已经到三里外了!”
“什么?!”
袁宗第听了神色大变。
此时,他在不愿意接受,也必须面对现实了。
胸膛剧烈欺负几下后,又恨恨地看了眼山腰间的明军阵地,便咬牙道:“传额军令,鸣金收兵,准备撤离!”
“得令!”
几个传令兵一起跑去其他闯军将领处,很快鸣金声便响彻山林···
铛铛铛!
无名小山的明军正面阵地上,李定国听到鸣金声,便站到大石头上,拿着望远镜再次向山下弯曲,嘴角不禁露出笑容。
“闯军看来是发现我们的援军了。”
收回目光,他便对大石头下面的传令兵道:“告诉各营做好准备,待我军令一下,立即追击闯军!
另外用对讲机与外围各部保持通讯,及时告知他们闯军的动向。
此番,我等定要将这些闯军围堵住,一举解决!”
“尊令!”
随着李定国的吩咐传下去,明军各部立即动作起来。
须知,战场上在敌人有秩序的撤退时,是不可能立即进行衔尾追杀的,因为这样很容易敌人引诱进入埋伏,或是反攻。
只有在敌人溃退时,才能紧咬着追杀。
所以此时明军也不急——外围有友军正围过来,只要他们能吊住闯军的尾巴,这些闯军便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