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此回复,章旷叹道:“单是湖广十七镇新军一月就要消耗十三万石粮,若算上其他方面的消耗,一个月恐怕至少需要二十万石。
况且此番拍卖还可能让湖广粮荒更严重,官府又需出粮平抑粮价。
若只需照应湖广一地,兴许能撑过后面三个月,可若是要周济河南那边,恐怕还是需要其他省份支援一批粮食呀。”
周义财道:“章副使不必忧心,此番陛下共派出了七路人马,分别在南京、苏州、扬州、杭州、南昌、湘阴、成都举办拍卖会。
咱们在湘阴能获得一百多万石米,其他六处所获也不会少的。”
章旷虽然觉得,除了成都,其他地方拍卖会所获粮食未必有湖广这边多,但还是轻松了些。
不管怎么说,今上和帝君想出“拍卖会”这样的奇谋,今后两三月粮荒对各省的威胁确实减小了许多···
七月五日。
卢九德、明史兰回到了南京,并就拍卖会之事向朱媺娖做了汇报。
听闻获得217万石米、880万两白银,朱媺娖自然是龙颜大悦,对两人做了适当赏赐后,便让两人退下去了。
“南京这边的拍卖会才收获120万石米,同在南直隶,却比苏州差远了呀。也不知道是南京的富豪能量不如苏州的,还是他们警惕心理更强,没有拿出全部实力。”
朱媺娖通过手机视频跟郝光明谈话。
郝光明微笑道:“也许两者都有吧,但理论上讲,大概受警惕心理影响更多些,毕竟六月上旬你才处理了一批大粮商,不知吓破了多少人的胆。”
听郝光明提到这事,朱媺娖眼中却又闪过寒光,道:“那些人为了一己私利,恶意囤积居奇,加剧粮荒,我最终裁定的判决于他们而言已经够仁慈了。
你该知道的,最初得知审讯结果时,我可是恨不得将这些人剥皮、夷族的。”
对于六月上旬锦衣卫抓捕到的24名南京大粮商,在审讯结果出来后,朱媺娖让应天府法院对他们进行了一场公开审判。
主要根据他们在此次案件中起到的推动作用大小,以及囤积粮食多少等因素,进行判罚。
最终,罪名排在第一等的罪犯,原米粮行行首许崇儒、马启文,被判斩首,抄没家产,家人流放琼州岛。
罪名排在第二等的程达贵等八人,抄没家产,全家流放贵州。
罪名排在第三等郑文春等十四名大粮商,罚款五万至二十万两白银不等,且必须以米代罚银。
虽然在朱媺娖看来,这样的惩罚已经很轻了。
可对那些大商人、士绅、大地主而言,即便是罚款恐怕都难以接受,更别说抄没家产、全家流放了。
再加上,此次七处拍卖会的扬州、苏州都对南京这边的富豪能量进行了分流,南京最终能获得120万石米,在郝光明看来已经很令人意外了。
另外,拍卖会成绩最差的其实是扬州。
大约是扬州的富豪们真的弄不到多少粮食吧,最终拍卖所得只有58万石米,倒是白银高达一千三百万两!
但扬州乃盐商汇聚之所,郝光明估计,这一千多万两对扬州盐商来讲并不算什么。
朱媺娖跟郝光明聊完,便对连翘道:“传禁卫军第二镇一营参将陈健过来。”
“是。”
连翘应声去拿起她所掌管的对讲机进行通知。
陈健在大西军中原是刘文秀亲兵将领,待刘文秀被任命为禁卫军第二镇总兵,他先是为亲兵千总,后积功升任为一营参将。
此番卢九德、明史兰去苏州,便是由他带兵护送的。
但他主要任务却是前去对苏淞常三府的几部分旧官军进行汰选、整编。
虽然陈健回来后,就上了一份关于此番任务结果的奏章,但朱媺娖还是想叫他过来当面询问一些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