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青有点不敢相信,那眼睛明显是被人打的,不然哪会这般模样啊?
“那人下手也太没轻没重了,打人不打脸,打脸不打眼,瞧瞧你这眼睛,怕是没个十天半月好不了。”
“……”
知晓自己的说辞是瞒不过许长青,亦是本就心里委屈,被这般一安慰,萧平安再也憋不住,他面容苦涩,声音亦是沙哑。
“夫子,她这人太不讲理了,说着此生最恨寻花问柳之辈,点香阁那般多客人,她又不去找他们麻烦,偏偏盯着我来打。”
“但关键,她打就打吧,怎么能打脸呢?我还靠脸吃饭呢!”
“还有!”
萧平安咬牙切齿,愤懑不已,他声音忽而沉下几分。
“她怎能把我扔到点香阁大堂里,当众羞辱我!?名声扫地!名声扫地啊!夫子!”
“这点香阁,我是不能混了!众目睽睽之下被打成这样,我还有什么脸去见秋香啊!”
“今后我再也不去点香阁,再也不去了,我要安心备考,来年必须考上举人!”
“……”
怎么突然感觉萧平安被打,这还是个好事?
早知会这般简单便让他能上进些,自己为何还循循善诱?
许长青陷入沉思。
“不去哪啊?”
这时,有道俏皮声音传来。
穿的花花绿绿,像是个小姑娘,却又不显杂乱,反而显得极其干练,带着些许独属于少女的青涩。
陈音禾来了。
她笑盈盈的,来到许长青身边,乖巧轻唤。
“许夫子,您今日来这听书啊?”
“嗯。”
许长青点头,他问道,“你怎么来了?”
“路过这里,进来看看。”
陈音禾回答,她目光落向萧平安,神情一变,疑惑问道,“萧大哥,你这是……”
“没事,没事。”
萧平安连忙将自己的脸给捂住,他已经失去了秋香,不能再失去音禾。
“被打了。”许长青淡淡道。
萧平安瞪起眼,刚想说些什么,却是有双白嫩的手伸到近前。
冰凉的触感在面部传导,带着丝丝疼痛……
柔和话语亦是传入耳内。
“萧大哥,谁将你打成这样的?怎能如此狠心啊!”
“……”
刚止住的委屈顿时又弥漫心头,萧平安鼻尖一酸。
“疼吗?”
陈音禾稍稍用力,戳了戳萧平安的伤口。
“不疼,萧大哥不疼,别担心,就是一点小伤罢了。”
萧平安故作坚强,可其实疼的要命。
“我给你揉揉。”
陈音禾娇嫩的手掌贴到那乌青的眼眶上。
萧平安立马龇牙咧嘴,但又连忙控制。
“行了,别揉了,再揉,你萧大哥这眼睛怕是就保不住了。”
许长青用虎钳夹着木炭,往桌下的铁炉送去。
“夫子,小伤而已,嘶哈,不严重,不严重,嘶~”
“……”
许长青神情古怪,无言以对。
这大概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
算了,他开心就好。
“看来萧大哥是真的如夫子你所说,伤得不轻。”
两声倒吸冷气让陈音禾收回手,她目露关切。
“别听夫子瞎说,音禾,我好着呢。”
“……”
听听这话,何止是伤得不轻,怕是脑袋都不好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