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体内的烧灼感与潮水般退去,成缺才勉强从泥泞的神志中脱出身来,昏昏沉沉地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正紧紧地搂着一截细腰,入目即是一大片精致冷然的锁骨,嘴唇还无意识地舔吻着一小块莹润透粉的皮肤。
成缺蓦然瞪大眼,脸色一黑:“.......”
是哪个不长眼的趁自己毒发爬上了自己的床?!
成缺心中邪火顿生,勉强睁开被汗浸的黏连湿透的睫毛,猛地推开眼前人,魔气冲天而起,化作利刃,堪堪削去花和玉的半缕青丝,抵在花和玉的脖颈上,神色阴鸷:“.......”
削铁如泥的魔刃就抵在脖颈边,似乎下一秒就会直接切断人的喉咙。
花和玉的神色微惊,但很快又恢复成平日里清冷的模样,淡定地坐着没动,冷眼瞧着脖颈处缓缓被割开一条血线,像是精致的白玉瓷上裂开了一道口子。
透着病态的脆弱易碎感。
花和玉面无惧色,甚至伸出瓷白的指尖,弹了弹魔刃,听见一声清脆的细响后,轻声笑了笑:“还挺凶。”
他见成缺像刚出声的小狗般,身躯摇晃,却倔强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眉眼透着一股偏执的狠厉,与在自己面前讨巧卖乖时大不相同,莫名起了作弄的心思。
他伸出手挠了挠成缺的下巴,见对方下意识地抬起头,不自觉舒服地眯起了眼,于是低眉浅笑:“小狗,嗯?”
尾音又轻又软,像极了山间晨雾,又恰似春日柳絮,漾开别样的温柔,让人不自觉溺毙其中。
鼻尖缭绕着熟悉清浅的莲花香,成缺闻声瞳仁骤缩,狠狠甩了甩头,十指掐入掌心,勉强从混沌中清醒,眼里逐渐恢复清明。
花和玉见成缺醒了,想到自己刚刚幼稚的行为,轻咳了一声,莫名有些心虚,指尖缓缓撩起被成缺蹭掉的衣衫,披在肩头,缓缓抚平上面的褶皱,遮住了上好的春光。
他站起身,正想为成缺找药,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阵大力,将他死死地抱紧,动弹不得:“.......”
花和玉垂眸,腰间横亘着一双细白的手臂,上面红痕与伤疤交错,细细颤抖,不难想象,在成缺被丢入魔界时,受了什么样的苦,才能咬牙爬到今天这个位置。
花和玉只知道,要成为魔尊,必得打败上一任魔尊,苦战成功后再由魔界祭司亲自操刀,抽筋断骨,投入黑雲燃炉中重塑魔身。若能以常人难以企及的耐力熬完七天七夜,结束之后修为再上一层楼,方有资格继任。
有很多人,能打败魔尊,却未必能熬过黑雲燃炉中的熊熊烈火,往往不到一个时辰便哭着喊着要出来,若旁人问之,则答,那是比凌迟炮烙剜心要难以忍受千万倍的酷刑。
花和玉突然很好奇,再黑雲燃炉中重塑魔身的那段日子,到底是什么,支撑着成缺忍受如此大的痛苦,最后涅槃重生的?
贴着皮肤的衣衫被成缺吮吻的有些湿,两人靠的太近,呼吸交缠间情\\欲横生,如灼灼桃花蕊心上蹦跳的阳光,温暖暧昧,花和玉有些不适应这样温存的氛围,轻咳一声,微微挣扎道:“既然清醒了,就放开为师。”
孰料他才刚一动作,身后的人就像早就料到般,一双手臂似暗夜的毒蛇,将他交缠的更紧,呼吸急促,张了张嘴:“......”
花和玉正想呵斥,却听身后人哑着嗓子,轻声道:“我刚刚听见了。”
花和玉身体一僵,心想你听见什么了?
想到自己刚刚骂成缺小兔崽子的行为,花和玉心底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成缺下一秒就要戳穿自己崩掉的人设,然后昔日滤镜全碎,将他赶出魔界。
不过赶出魔界也好,正好他也不想待在.......
花和玉还没盘算完,身后的人却突然动了,细软的毛一下又一下地蹭着花和玉的后颈,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目光幽暗,似含偏执:“我听见师尊叫我小狗。”
花和玉心底咯噔一下,暗恼成缺怎么其他话没听,这句话却听见了。
堂堂一代魔尊被称呼成小狗,还不得发飙?
花和玉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伤痕,沉默了一瞬:“抱歉。”
身后的人轻笑一声,将花和玉用力掰过来,月色下,那双招子亮的吓人,如暗夜明火:“我很高兴。”
花和玉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成缺一字一句,指尖力道大的几乎要掐进花和玉的肉里,嘴角勾起一点笑意:“我喜欢师尊这么叫我。”
“这样说明,我在师尊心底是独一无二的,对不对?”
因为最特别,才会有最特殊的叫法。
只是随口一说的花和玉麻了:“..........”
他将手背放在成缺额头上,忍不住道:“你没事吧?”
情蛊毒到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