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门外传来有人走近的脚步声,他不以为意地低下头来,将拿在手中的画纸塞回原处,而后动作慢吞吞地合上了画板。
洗完澡的程燎,脖子上搭着擦头发的干毛巾,低头从门外跨了进来。
林原野从沙发上抬起脸来问:“外面还在下雨吗?”
踏入门内的男人脚步稍顿,回头朝屋外轻瞥一眼,而后回答:“小雨。”
林原野便拎着画板起身,找程燎借了把大点的雨伞,以及用来装脏衣裤的袋子,准备从他家离开。
他穿走了程燎的背心和大裤衩,打算回家洗好晾干以后,再带去工地上还给对方。
到家的时候,恰好赶上隔壁小孩来送饭。林原野自己不会做饭,也不愿意动手去学,索性就每月拿钱给旁边邻居,在他们那儿蹭口饭吃。
林原野拎着饭盒进了门,先把衣服裤子丢进洗衣机里,然后才坐下来吃饭。
还没来得及吃上几口,手机里的视频提示音就响了。顺手划过视频接通的按键,他单手夹住手机立起来,将手机歪歪斜斜地靠在水杯前。
摄像头的位置有些靠下,堪堪只将他脸部以下的位置收入画面。林原野忙于低头吃饭,并未太过留意这些细节。
手机对面露出整张脸的杨锦年,看清他穿在身上的老头背心时,陷入了良久的语塞中。
对方不出声说话,林原野也懒得开口问。直到细微的咀嚼声传进耳朵里,杨锦年才骤然回过神来,语气里带着迟疑与不确定问:“是林原野本人?”
认真吃饭之余,林原野短暂抽出空隙来,懒洋洋地对着手机嗯了一声。
辨认出熟悉的声线,他那位表哥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费解:“你这是穿的什么破烂衣服?不过是在乡下住了半年,怎么就落魄邋遢到这种地步了?”
“不如你也来住半年试试?”并未向对方做过多解释,林原野似笑非笑地反问。
杨锦年连忙摆手拒绝,同时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你这几天忙什么呢?发信息都不回。”
“也没忙什么。”吞下口中的米饭,林原野唔了一声,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补充,“就是忙着钓鱼。”
“钓鱼?”杨锦年微微一愣,“乡下那点小河小溪,有什么鱼可钓的?不如等你年底回来,我们开家里的游艇出去海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