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他将岑礼带去了教学楼后面,他说了会给岑礼一套房子,但岑礼却告诉他,这辈子犯过最大的错,就是遇见了他,是他毁了他。
宁修远辩解道,“我能够给予他更多,就算他不读书了,他想工作我也能帮他找到合适的工作,他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买给他。”
“别拿你对别人的那套,用在他身上。”韩谌的目光森冷。
若不是这里是医院,韩谌肯定会控制不住情绪,当他了解岑礼,才知道对方承受了多大的压力,高三的时候就跟了宁修远,可想而知,宁修远会做些什么。
这些,岑礼独自承受了三年。
长久以来形成的观念,好像多了个缺口,宁修远很少认过输,凡事都要争个臝,可韩谌的每一句话,都让他的反驳变得薄弱了起来。
“你祸害他已经够多了。”
后来韩谌要他离开,他没有走,他想留在医院里。
岑礼这个时候,一定很缺人陪伴。
心里生出一种复杂的情绪,宁修远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他想,等岑礼生完孩子了,岑礼做什么他都不会阻扰,只要对方留在他的身边。
就算岑礼不要他订婚……他也可以答应。
他身边有过许多人,这么多年,竟没有一个能记得住面孔的,那些人离开也就离开了,心里没有激起任何涟漪,他喜欢干脆利落的,至于分开了还要死缠烂打的,他一向都很厌烦。
想来想去,岑礼在他身边待的时间最久,他也早就把这个人,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整夜,岑礼都没有从病房内出来。
天色蒙蒙亮了,走廊里也多了些脚步声。
小慧推开房门,看见站在门口的两个男子,道,“你们怎么还在?”
宁修远抿着唇,透过门缝看见坐在里面的人。
岑礼以为只是母亲睡着了,但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母亲清醒。
手指越渐冰冷,他看见窗外亮起的光,一夜无眠他却不觉得疲乏。
在医院里去世的人都会运去殡仪馆火化,岑礼看着母亲被人用担架抬了起来,一层白布覆上了脸。
这个时候他才真切的意识到,原来真的只有他一个人了。
母亲喜欢简洁,岑礼选了一个陶瓷盒子,原先在他面前叮嘱他早些休息,关怀他的妇人,随着火炉里的火焰,已经化为一缕青烟。
殡仪馆内的氛围沉重,别人都在哭泣,睢独他是沉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