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谌突然从地上起身扑过来,在争抢中瓷器应声而落,地面顿时灰蒙蒙的,覆盖了那层暗色的血迹。
陆越道,“他活着已经为你遭了很多罪,他死了你还留着他做什么?”
“……他会来找我的。”
就像无数次被他推开,余简还是会给他发短信联系他一样。
也许过几天了,他就能听见公司里的人谈论今天余简又在公司楼下出现了,又或许他回家,会看见蜷缩在门口的单薄身影,青年将冻得发青的手指拢在了怀里,看见他走近了才站起身来。
余简会来找他的。
陆越冷笑,道,“恐怕他下辈子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你了。”
陆越最后还是没有带走余简的骨灰,想来韩谌这副模样,全是活该。
人还在的时候每天冷言冷语,不是阿斥和就是羞辱,可人不在了,倒还宝贝起来了,谁还看得到呢?
他该让韩谌永远记得余简,永远都别忘记生命里曾经做过的恶。
若是余简不怀孕,每天好生用药养着,不再磕碰出多余的伤口,肯定比现在要活得时间久一些。
在韩谌这里,余简直到死都没有讨来对方的一句关心。
等陆越走后,韩谌意识恍惚的给助理拨了个电话,重新把人从地上拾了起来,助理赶过来后看见家里乱糟糟的,有些担心韩谌的身体状态,问他家里需不需要请钟点工过来打扫一下。
韩谌应允了。
这道血痕留着,像是在无声谴责他之前犯下的过错。
他把余简放在了自己的卧室里,少年知道余简死了,还兴高采烈的联系他,毕竟少了个碍事的他就可以登堂入室了。
其实留着少年的作用,也不过是为了想从余简那看见一些对他的在意,若是余简让少年走,他也不会将少年带回去了,可从始至终余简都表现得很安静,甚至看见他们在客厅自己闭门不出。
他和少年断绝了往来,少年哭哭啼啼的挽留了几句,最后发觉到他是真的想断了关系,就开始提补偿了。
这都是很正常的,可韩谌的心口像是被什么给刺了一下。
这么多年,除去余简因为母亲生病了要找他借钱,从未主动想在他这里讨得什么好,他想到他说过,孩子生下来会给余简一百万的。
他还欠余简一百万,再也没地方去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