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十一点半,陆之恒合上笔帽:“感觉效果还不错,你……”呢?
最后一字生生顿住,陆之恒侧过头看他:庄文曜用笔撑着下巴颏,笔尖快要把习题册戳透了,困倦的脑袋摇摇欲坠。
陆之恒心里发笑,伸手托住了他的下巴,一手把笔抽出来,柔声:“困了就上床睡呀,干嘛硬撑着。”
庄文曜不答,眼帘低垂,鼻子里哼了一声。
陆之恒无奈笑笑,让他枕在自己身上,胳膊搭上自己肩膀,搂着他的腰,以去年生日第二天把他扛到厕所里的动作,把人抱到床上。因为姿势不恰当,自己也跟着躺到他身边。
接触到柔软的床和熟悉的味道,庄文曜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双腿微蜷,脸埋进被窝里深深吸了口气。
好可爱。陆之恒侧身,撑着脑袋看着他。
“小月……”庄文曜在梦里呢喃。
“阿曜?”陆之恒也叫着他的小名,顺手抚摸着他的头。
“小月…………你别走……”
“我不走啊,”陆之恒微笑,靠近他的耳畔,声音轻柔而清晰,“我就在这里。”
现实中的回答,并没有安慰到梦里的庄文曜:“小月……你在哪…………你在哪里……”
陆之恒眉头微蹙:梦到过去的事情了?
不是说今天很开心吗,怎么会做这种不开心的梦呢……
“对不起。”陆之恒垂下头,似乎要将他搂在怀里,庄文曜每在梦里叫他一声,他就说次“对不起”。
庄文曜不喜欢陆之恒对他讲这种话,但千次百次的道歉都不足以补偿他心中的愧疚感。
“对不起,给你留下了不好的记忆。以后,我们一起创造更多、开心的回忆,好吗?”
……
庄文曜做梦了,梦见他躺在银杏树下打盹,时月趁他不注意,拿着一片金黄的银杏叶触碰他的鼻尖、搔他的痒。
而当庄文曜睁开眼睛、挣扎着坐起来,却瞥见陆之恒正在一旁的书桌上做题呢。
“醒了?”陆之恒抬起头,朝他笑了笑,“昨晚睡得还好吗?”
“挺好的……”庄文曜揉了揉鼻子,迷迷糊糊地回答,“诶,昨晚我是怎么睡着的来着?”
陆之恒举起他的练习册,白纸上一个黑漆漆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