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的酸涩浮上来,哭泣的后遗症让我喉咙干涩,我梗着嗓子,说:“哦,所以现在是要赶我回去吗?”
“不是。”钟林云否定的很快。
他抬眸瞥我一眼,睫毛又垂下去。
“只是你确实该回去了。”
我不回复,只觉得手指更疼了。
我不说话,钟林云也不说话。
他不会是那种苦口婆心劝人做事的老妈子性格,只会在我睡着后把我连人带行李搬到家门口。
我只能祈祷他不知道我家地址。
虽然我想他大概已经知道,而且就算他现在不清楚,要打听出来也是分分钟的事。
打架斗殴、违法犯罪,是他的专业。
所以如果钟林云要用最离谱的办法做最靠谱的事,我真的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只是会回来再擂两个小时的门罢了。
“今天那帮人是谁?”我答非所问,以攻为守。
钟林云收起棉棒,抬高我的手,轻轻吹两下。
“我说了你就回去?”他问。
“想都别想。”我手指一瞬酥麻,头脑却是从未有过的清醒,我灵光一闪,皱眉,冷不丁问,“你爹又欠钱了?”
钟林云没说话,但抿了下唇。
算默认了。
于是我豁然开朗。
钟林云那个老爹,十成十的废物,垃圾里的垃圾。
早些年的时候酗酒,喝完就打老婆,老婆被打跑了,就转手打儿子。
他的倒霉儿子,钟林云,从小到大身上青紫不断,便是拜他所赐。
我没怎么见过钟林云的老爹。钟林云不让我见,纵使我吵着闹着在地上撒泼打滚说要去他家玩,钟林云也绝不妥协。
那是他少有态度坚决的时刻,抿着嘴看着我大闹特闹,等我发完脾气就蹲下来,把泪眼汪汪的我从地上扶起来,再从口袋里掏出两三颗糖,作为安慰。
但却绝不松口,答应让我去他家。
我会得知钟林云那个废物老爹欠债,还是一次放学,钟林云远远看见那群黑衣服纹身的不良变了脸色,拉着我七拐八拐,躲进了小巷子里。
我被钟林云难看的表情吓到了,小声的问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