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出来后,没走出两步,我就感觉有人跟着我,回头确认,只看到一个低着头的身影快步走入小巷。
那身影给我莫名的熟悉感,但我一时半会儿,并不能把其从我记忆里挖出来。
我转回去,若有所思的和同伴一起往前走,大概走出一条街的距离,我心一横,说我有东西落在舞室了,然后也不等同伴反应,回头狂奔。
我跑得很快,留下一阵汽车喇叭的轰鸣,和同伴们的惊呼。
我已经听不进去这些,我要去确认一些东西。
跑回舞室门口的时候,我已经气喘吁吁,心脏跳得太快了,甚至隐约有些闷疼。
凭着记忆,我找到那人进入的小巷,里面很黑,一长条路就只一盏昏暗的灯。
我有些畏惧,但还是一头扎进去。
不是所有的勇敢都能换来相应的美好结局。
我从巷子一头走向另外一头,除了窝在角落的大黄狗和黑猫,什么都没发现。
我站在尽头,对着黑漆漆的砖墙发了会呆,然后垂头丧气的往回走。
我低着头,一脚深一脚浅的踩着不平整的砖土路往外走。
脚下忽然一顿,感觉路口的光被人挡住,视线黯淡不少。
一抬头,钟林云站在巷子尽头。
第一时间,我其实没有认出那是钟林云。
三年时间,他长高的不少,肩膀也理所应当的拉宽。
他站在那,背着光,光影勾勒出略微比成年人单薄些的体型。
他的五官也锋利了不少,婴儿肥褪得差不多,下颚线条锐利,脸颊透着一种脱相的消瘦感。
他变了这么多,多到甚至我和他在大街上迎面相遇,我都不大可能认出来的程度。
但不知为什么,在那一刻,在我的感官依旧疑惑的时候,我的直觉已经和他相认。
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我的脚踝已经自觉动起来。
我在泥土路里踉跄着,绊了好几下,跌跌撞撞的扑到钟林云身上。
他真的好高,我这些年也长高了些许,可还是要踮起脚才能环上他的肩膀。
他也变得很瘦,小孩子的柔软在三年里消失的淋漓尽致,我扑上去,像撞上一堵不平整的墙,凸起的锁骨、肋骨硌得我生疼。
但我还是紧紧的抱住他,用我残存在内心的那些来自童年的熟稔和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