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他把我拉到了身后,像小时候无数次遇到围堵时一样。
而我则从他的动作里收获了些许勇气。
我轻轻拉动他外套的下摆,钟林云低头,询问的眼神。
我冲他笑笑,嘴角有些僵硬,大抵是笑得比较难看的。
“我爸。”我小声说,”没事。”
我往前走,钟林云跟上,不那么宽广的伞载着我们到达黑伞跟前。
伞边抬起,视线拉平,我鼓起勇气抬头,看清楚我爸的面容。
我爸和印象中一样,严肃、古板,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气势。
他看起来状态不错,丝毫没有受到“儿子离家出走许久未回”的影响。
“离家这么久,怎么也不给爸爸打个电话。”他开口,和蔼的问。
我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是了,在外人面前,或者说甚至在我没表现出违背他的意愿的时刻,他总是愿意用平和的姿态,展示一下自己作为长辈的慈爱的。
“太忙了,没时间打。”我声音硬邦邦的,声线紧绷,随时有可能断裂。
“忙?”这下轮到我爸似乎有些疑惑,但他只不动声色地顿一下,问,“忙什么。”
“挣钱啊。”我说,“不然饿死吗?”
我想我说的话一定让他想起了下令停掉的那我的银行卡这件事。我看到他眉间抽动一下,很快恢复了平静。
我想他大概以为停掉卡以后,没有能力的废物儿子就会走投无路的回家。但事实没有,他的计划失败了,我在这次与他的对抗中取得了微弱的胜利。
“挺好的。”我爸说,“你愿意出来体验一下社会生活,爸爸很欣慰。”
他上下扫视我:“你现在这样挺好的……比你以前正常许多。”
他的话如同针尖,狠狠刺了我一下。
我被戳中了痛点,一个早就大方袒露在空气中的,我以为早就不会再痛了的痛点。
雨水打在地上溅起来,运动裤裤脚湿了,黏在我脚腕子上,冰凉又难受。
短裙、短裤、连衣裙都不会这么难受。
我想。
我选错衣服了。
至少今天,我选错了。
见我沉默,我爸又开口了。
“你应该去看看你妈妈的,她很想你。”
“我该怎么去看呢?”我声音尖锐、急促,很是刺耳,“是‘正常’的去吗?还是‘不正常’的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