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朋友也有没预料到的情况。
我想他大概没和钟林云这种类型的男人滚过床单,所以遗漏了个体差异偏离群体现象的奇特情况。
在几乎只差临门一脚时,钟林云忽地停下动作。
他用手臂撑起身体,俯看着我。
“我们可能要分开了。”
他不平静的声音淹没在平静的雷鸣里。
我听见了,以为自己听错了,茫然道:“什么?”
他便又重复了一遍。
“我们可能要分开了。”
血管里沸腾的血液迅速冷却,雨夜的凉意迟到的降临。
我如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底。
我心想,真有你的钟林云。
有什么话,tā • mā • de不能等睡完再说吗?
在我的沉默里,钟林云开口,讲述我们即将分开的缘由。
他的用词很严谨,讲述有很流畅。
如果不是我能接着夜色瞥见他赤/裸的上身,线条分明的肌肉如同准备跃起的豹子。
我大概会以为自己在听某位优等生的学习方法分享,一二三点列得明确清晰,完美破坏掉暧昧的意境。
事实没有我想得那么糟糕,其实就是钟林云马上要复读专校,我们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着面。
“寄宿制的学校,每月一天假,禁止电子产品。”钟林云这么说。
“嗯。”我说,“所以呢?”
“所以我们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联系不上。”
“嗯,然后。”
“然后就有很大可能分手。”
钟林云最终说出真实想法。
他的预测并非没有道理,因为异地恋分手的情侣数不胜数,何况我们才十八岁出头,莽撞且年轻,像是未干的橡皮泥,任由时间将自己揉捏成不同形状。
但是我还是被他冒犯到了。
“你觉得我会跟你分手。”我问。
他没有回答,沉默却让我明白答案。
“我让你分手你就一言不发的滚蛋。”我火气上来了,嗓子都带着些抖。
钟林云没说话,喉结小幅度滚两下。
于是我更生气了,头脑都气到发昏
“那我让你现在睡我你能闭上嘴直接睡吗?”
钟林云终于开口。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