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这位沈奕辰的表情愈加冷凝,可他嘴里却毫不犹豫地换了台词:
“好,换句话说,我是她的人。”
柳软萌:【……】
柳霸总:【……】
这个人,未免也太过能屈能伸了。
真的。
柳霸总登时从心里浮出一股子无力感来,好像一拳头砸在棉花糖上,不单软绵绵的,力道没了着点,还有点粘手,恶心心的。
她想,她虽然听软萌讲过一些,但是她真的没想到沈奕辰竟然是这样的人。
她想起十六年前。
那时候的柳霸总还在母亲牧听雨的掌控下。
她不喜欢钢琴,从来都不喜欢,但是牧听雨喜欢。那时候的柳霸总也无法反抗母亲,她只能被困在那个家里,被困在钢琴前,日复一日地弹奏着枯燥的曲调。她无论在别的方面做得有多优异,可换不来牧听雨的心软。在钢琴上,她依旧必须继续。
她没有演奏的心,但她还是有了无比娴熟的技术。
那一年,牧听雨终于觉得柳竹安可以拿得出手了。她带着柳竹安来到国外,参加了一次非常权威的世界级青少年钢琴比赛。
因为年纪差了一点,两个人并没有分在同一个组别。先比赛的,是年纪更长的那一组。
柳霸总安静地倾听着场上华丽的炫技,可在结束的时候,惜才的评委只是叹息,说你还是一样,你是完美的演奏者,却成为不了音乐家。
评委说这句话的时候,台上那个优雅而冷静的男孩儿手指方才离开琴键。在话音落下的同时,他却将手指的重重地落下,换了一首比他参赛的曲目更加华丽更为复杂的炫技曲,单纯炫技,炫得他人无言反驳。
掌声雷动,他的表情却一点变化都没有。他只是站起来,礼数周到地鞠了一躬:
“谢谢你,可我不需要。”
当时的柳霸总其实没有在意。她本来也没太多的情绪,也没有心思去关注别的人。
可当第二天,她演奏过后,得到了相同评价的时候,柳竹安突然想起了那个小少年。
她想,啧,真烦。你把我想做的事情给先做了。
不过在那之后,她还是屈尊看了眼名单,知道了他的名字是沈奕辰。
而且,从那之后,牧听雨似乎得到了满足,再也没有逼她练过琴。那架伴随了她整个童年的钢琴落了厚厚的灰,和她过往的执念一样,锁在楼下那个该被抛弃的“家”里。
两个人也再没有碰到过,只不过沈奕辰的长相也没多大变化,小时候也是一副成年人的模样,所以柳霸总见到他的时候,虽然被病毒影响过,但还是有点印象。
回到此时此刻,看着能屈能伸得太过的沈某人,她觉得她多年前的记忆里的那个冷淡矜贵的少年早就碎成了渣渣。
虽然……软萌是个软萌……
但是,面对这个沈奕辰……
他大概才是颗送上门的白菜。
沈·白菜·奕辰确实是颗自己主动送货上门还使劲推销自己的的漂亮白菜。白菜还操心太子,一副“太子怎么还不啃白菜,难道是我不够香吗”这样的心情。
柳霸霸:“……”
心情有点复杂。
沈白菜道:“所以,你不该出现,请回去吧。”
柳霸总冷冷地笑:“呵呵。”
沈奕辰眉头紧皱:“你说过,你不会伤害她。但你的出现就是一种伤害。其他人格本就不该存在,竹安也并不知道你的存在。从今以后我会保护她的,所以,请你离开吧。”
柳霸总懂他不客气的意思,挑眉:“你怎么知道……我才是第二人格?如果说,我才是主人格,而她才是后来的呢?”
沈奕辰斩钉截铁道:
“她是唯一该存在的人格,所以她就是主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