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照例是两素一荤,隔壁张爷爷今天过生日,刚才敲门送来大半块水果蛋糕,之后妞妞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它。
陈循一边给孩子喂饭,一边叮嘱她吃完饭才可以吃蛋糕。
日子就是这样,左不过一日三餐,陈循在余光中瞥见黄秋韵捧着碗,正在用筷子一粒一粒地夹着毛豆往嘴里送,吧唧嘴的动静很大,混在燠热的空气里,竟使他感到莫名踏实。放在许多年前,他一定会对此感到烦躁,感到丢脸,甚至会大声呵斥让她闭上嘴巴吃饭。
现在同以前不一样了,他渐渐意识到自己母亲的平凡朴素,而她逐渐衰老,终有一天会走向那个结局,一想到这里,陈循的无力感又加重了。
“今天去医院开药,有没有挂个号问问医生咳嗽怎么老不好?”
黄秋韵去年查出有高血压,这一年来每个月都得跑医院配降压药,咳嗽是上个月的事儿,一直不见好。
“这有什么好问的,一问就得多花钱,现在去趟医院不是这个检查,就是那个检查的,非得扒层皮不可。”
陈循给妞妞喂完最后一口饭,不等他提醒,孩子就已经蹿到了蛋糕跟前,他放下手里的小碗,说:“病还是要看的,再有钱都买不来健康。”
“知道了,我有空就去看,赶紧过来吃饭。”黄秋韵糊弄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