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秋韵就宽慰起他,“想那么多累不累啊,你今天不是去给人家画画了嘛,我听你说,这回钱不少呢。之前就听你说要买房子,好好把钱攒着,你看这房价涨的,房子还是得趁早买。”
陈循扯了下嘴角,强打起精神,上次那房子白白错过了,有生之年,他还是得挣钱买一个,留给他妈以后养老住。
有着这个念头作为动力驱赶着他,陈循又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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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骞回到家时,客厅里还亮着灯,王姐从打盹中惊醒,声音里带着点迷糊:“陆先生,您回来了啊。”
“嗯。”
“要不要吃点什么?”
“在外面吃过了。”陆时骞换好鞋,将车钥匙随手放到了边柜上,正欲往卧室走,看王姐站着不动,温声对她说,“我这边没什么事,你去睡吧。”
王姐为难地说了句“好”,陆时骞没当回事,快走进卧室时,忽地察觉到身后有目光跟随,拧门的动作顿住了,他回过头,“还有事?”
“妞妞说今天要跟您睡,现在在您房间里睡着了,要不我把她抱出来?”
王姐能瞧出陆先生对这个半路来的女儿没什么深厚的感情,所以这几个月都是她带着孩子睡觉。
“不用。”
这倒是出乎了王姐的意料。
陆时骞走进卧室,为了不影响熟睡中的孩子,只把床头的小夜灯打开了,然后拿了套换洗的睡衣去了卫生间。
花洒从头顶冲刷而下,陆时骞闭上了眼,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陈循故作淡然的举动,能看出点演戏的成分,但他还是愿意相信起码有一半是真的。
陈循还喜欢他?
这份年少时沉重得让他视为负担的爱情,经过光阴的稀释,他早已没有当年的偏见了,甚至在国外某个不为人知的夜晚,他也曾想起过这个人,想起这人曾经祸害过一池塘的锦鲤,以及亲手送过他一个手工艺品和一块手表。
这些细节构成了他无法绕开的少年时代,那些藏在父亲出轨之下的孤僻心事也只有陈循一个人知道,他无法衡量厌恶和喜欢到底哪个占的分量多。但厌恶的缘由又是什么,仅仅是因为他成绩烂没读大学跟他在一块必然缺少共同语言,还是因为他爱耍心眼、看似城府深实则是个傻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