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骞把车稳稳停在巷子口,黑眸沉沉地看着陈循着急地跑了出去。
如他所料,黄秋韵还在等着他。
陈循一打开门,就与他妈四目相对了,黄秋韵端正地坐在正中的椅子上,有点像古代升堂的场面,而她手上正缺了块惊堂木。
“你说把妞妞送过去,我同意了,好,咱们穷,不配养孩子。现在呢,你还要跟他腻腻歪歪的,你不要忘了当年他是怎么对你的,你要点脸行吗!?”
陈循不想告诉他妈,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也不想跟她掰扯“自重自爱”那些人人都懂的道理,他现在习惯性把话藏在肚子里。
激情的长篇大论之后,无非就是多一个人跟他一起体验人生的讽刺,那些憋在肚子里憋了好几年的“要是当初怎么怎么样,现在就能好过点了”,如果再次从他妈嘴里讲出来,他会更有一种生活无望的感觉。
所以,这个节骨眼上,陈循只说了句:“起码他有钱。”
黄秋韵咬牙切齿:“人看得上你吗!?你把他当真命天子,你猜姓陆的怎么想,不睡白不睡,玩几次再踹了,反正你贱。”
陈循觉得刺耳,“你说话能不要这么难听嘛。”
“难听!?笑死我了,你自己不嫌丢人,倒嫌我说话难听了。”
陈循没跟她继续争执,行尸走肉般地走去房间,并锁上了门。
他在桌子上趴了好久,直到手机响动,一抬头,入眼便是黄达秀的海报,他揉揉酸涩的眼睛,拿起手机看了眼。
陆时骞:【我刚到家,睡了吗?】
陈循回复道:【还没有,有点睡不着,像在做梦。】
陆时骞:【后天有空吗?晚上一起吃个饭?】
陈循:【这算是约会吗?】
陆时骞:【嗯。】
陈循:【有空。】
陆时骞:【那后天晚上我去接你。】
陈循没有接着回复,外面已经没了动静,他妈应该是睡了,他走去卫生间简单洗漱。
半夜躺在床上,陈循又给黄达秀发了条自言自语的私信。
【我妈骂我骂得好难听,我是不是让她寒心了,可我没其他办法了,是我太笨了,只会用笨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