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循终于理清了前因后果,佳影死时,因是监控死角,现场毫无证据,夏筠这是想把陈年旧案扯出来,把那姓刘的搞进去。
“你先冷静下。”陈循对着夏筠说道,然后转向那个男Beta,“如果是钱的问题,我们可以再商量,只要你能出面作证刘子昂害死了你弟弟。”
“你们怎么还不懂,这哪儿是钱的问题?算了算了。”男Beta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遂摆一摆手,“这事儿到此为止,你要是再来纠缠我,我就跟你不客气了,逼急了我会报警的。”
说完,那人便走了,留下苦苦挣扎而复仇无望的两人。
过了会儿,陈循说:“找个位置坐下吃点东西吧。”
夏筠还沉浸中巨大的失望中没回过神,陈循拉了她一把,两人坐到小店东南角的位置,随便点了些羊肉和配菜。
夏筠越想越心寒,整张脸惨白异常,仿佛从佳影死了之后,她的脸再也没出现血色,“官官相护,在北市,谁敢动他刘家,谁敢动他刘子昂,你看那人怕成什么样了,咱们又能怎么办。”
“他们总会有克星的,不可能永远一手遮天。”陈循这样安慰道,其实他心里也绝望了。
“克星?”夏筠蹙起眉,“你是指陆家和涂家吗?陆家就别说了,他们可是亲戚,涂家跟他们家有生意往来,谁会跟自己的利益过不去?”
“陆家?”这倒是陈循没想到的。
“陆时骞家很厉害吗?”在陈循的单纯理解中,陆家不过就是个商贾之家,有钱是真的,除此之外,既没有可以斡旋的权势,也无黑白两道通吃的背景,拿什么去扭转僵局。
何况,他们两家还是亲戚。
“陆时骞太爷爷那辈很厉害,陆时骞爸爸好像孙子辈中是最小的……”
这是从长辈口中听来的,夏筠凭着记忆大致给陈循讲述这些语焉不详的细节。
原来陆家是晋中起家,祖上立过赫赫战功,太爷爷更是被授予上将军衔,去世前曾任中国国防大学校长,陆家的根基在南城,小辈中的几房如今都在南城发展,陆父算是个异类,远离父辈庇荫,独自在北市挣得了如今的家业。
说完,夏筠自我解嘲地笑了笑,“有什么用,没触犯到陆家的利益,他们怎么会去搞刘子昂?”
陈循在心里琢磨来琢磨去,暂时没想到什么好办法,他还是安慰起夏筠:“我贱命一条,大不了我去了结了他。”
“不要去,你还有孩子,你想让孩子一辈子背着‘父亲是shā • rén犯’的阴影吗,要去也是我去。”
陈循绝不可能让她去,于是只能暂时的偃旗息鼓,“咱们再想想,办法总会有的,一定会有的。”
初五陆时骞过来接孩子,陈循让妞妞把书包背了回去,礼物还原样摆在里面。
他这几天没接外卖的单子,一直窝在房间里摆弄木头,满地的木头屑,满屋的木香味。
手指不小心被木雕刀划破,鲜血汩汩冒出,陈循含在嘴里吮吸,腥咸的味道在口腔中融化,他眯了下眼,想到了过往的一些事,以及藏在事情之后阴谋和算计。
得想个让陆家帮忙,或者说是让陆时骞帮忙的办法,陈循慢慢吐出了自己的手指头。
第43章循循善“诱”(十二)
年初八,陈循送完最后一单,匆忙回家换了身衣服,手机里是那相亲对象徐先生给他发的定位。
对方约他在德肯广场一楼的星巴克,喝完咖啡,再去餐饮区吃顿饭,时间要是充裕,还可以去八楼的电影院看场电影,那小伙儿在微信里是这么计划的。
大部分上班族皆已返工,假日里人山人海的商业中心这会儿门可罗雀,咖啡馆闲坐的人也不多,陈循推门进去,照着描述找一个头戴蓝色毛线帽、鼻梁上架一副圆框眼镜的男Beta。
不难找,他很快就在靠近收银台的位置发现了那位徐先生。
“你好。”陈循走到桌子对面,款款坐下,“我是陈循。”
对方在看见他的第一眼时,露出些许难掩的失望,陈循猜测是媒人没给他看过自己的照片,这人靠着脑补以为自己是个多么精于艺术的大美人,当下见到真人,一时来不及把想象和现实之间的差距缝补起来。
“你好,我是徐茂。”对方问他想喝点什么,“要不要尝尝他们家的冬季新品。”
陈循礼貌一笑:“好,我都行。”
等咖啡的功夫里,这人自我介绍了一遍,条件跟媒人嘴巴里说的大致吻合,不过,他还特别问道:“钱阿姨讲的不是很清楚,她说你妻子去世了,但你女儿好像也没跟着你一起生活,是跟着另外一个爸爸?我没怎么理清这个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