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颜色穿我身上,好像有点不太合适,我再看看。”陈循对柜姐表示歉意,没敢多看人家嫌弃的眼神,赶紧去更衣室内脱下了这套西装。
走出这家店,陈循心思左右摇摆,那套西装无疑不在他能承受的消费范围,就算穿在身上,旁人见了估计也以为是拼多多上买来的便宜货,可是明天陆时骞还要把妞妞也带过去。
既然决定送孩子去过好日子,他就不能给孩子拉胯,起码要穿得体面一点。
想到这里,陈循选择了折返,一咬牙把那西装给买了,没动陆时骞的黑卡,而是用的自己的工资卡。
“嘀”一刷,银行卡上一下子被扣掉了一万八千八。
今天是周四,正好是那医生坐诊,陈循顺道跑了躺医院。
这次的结果令他意外,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B超显示胚胎已经停止发育了,医生仔细看了单子后,说:“现在有两个办法,一个是人流,一个是药流,药流相对来说伤害小一点,但是容易流不干净,要是不干净,还得来做清理生殖腔的手术,我是建议直接人流,胎停后一定要及时处理,不然母体有感染风险。”
陈循像是呆住了,讷讷地说:“我……我回去考虑下。”
“回去跟你先生商量下,尽早选个方案,越往后拖对母体伤害越大。”医生说,“你们最好还是避孕吧,从这几次的检查指标来看,你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再生孩子了。”
“谢谢大夫。”
陈循对于陌生的善意唯有回报“谢谢”二字,他本身是个不会说话的木头人,也不擅长与陌生人相处,就因为第一次时这个医生向他展现了自己的善良,后来他就只挑他在的时候挂号,专挂他的号。
他不聪明,也无扩大社交的勇气,就剩这点小心翼翼的死心眼。
医生出于职业道德,最后给了他一个建议:“那个ABO混合信息素的Ⅲ期临床试验到现在都没通过,能不能用在人身上还有待商榷,以后不能再随便乱用药了。”
陈循没离开医院大楼,而是跑去了卫生间,关上隔间的门,把自己扎进秋裤里的秋衣拽出来撩起,露出自己平坦的小腹。
他低头盯着那里看,冥冥之中觉得这个已经离他而去的孩子能感受到他的悲伤,陈循的眼眶渐渐湿润,为孩子而哭,也为自己这些年无能无力的生活而哭。
在里面呆了差不多十分钟,陈循终于打开了隔间的门,洗了手,又掬起一捧水搓了搓脸。
重新走回那个医生的诊室,他说:“我跟我先生商量好了,帮我开点药吧,我想药流。”
医生在电脑上给他开好药,并嘱咐陈循拿完药上来找他,他要交代用法用量。
陈循去了御园一号,妞妞还没放学,家里除了王姐,还有陆时骞请来的那两个专门照顾他饮食起居的保姆。王姐察觉出他心情不佳,给他切了个果盘,又倒了杯温水,多余的话没说,等差不多到时间了,她说:“陈先生,您坐着,我去把妞妞接回来。”
“我跟你一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