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联想到了高贵的白天鹅——陆时骞是公的,这只是母的。
“我要去上大学了,你呢,以后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夏筠目光落在骨灰盒上,随后从衣兜里掏出烟和火机,并问陈循,“我抽根烟,介意吗?”
陈循摇摇头。
夏筠点燃了烟,陈循隔着薄薄烟雾,看着这位满腹心事的女孩,“给我也来一根吧。”
夏筠把烟盒和火机一并递给了他,陈循点燃叼在嘴里,两人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你跟陆时骞在一起了?”
陈循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想,“没有,我跟他不是很熟。”
“这回是他帮咱们的吧。”
“算是吧。”
夏筠磕磕烟灰,动作熟练,带着一丝破碎的成熟感,“他其实对你挺好的。”
陈循还没从她如同老烟民的震撼中缓过神来,“你说什么?”
夏筠笑笑,有点索然无味:“没什么。”掐了还剩半截的烟,她起身,“我走了,可能会去国外待一阵子。”
陈循居然有些怅然若失,这个因为处在同一阵线而和他互相羁绊了数月的女孩,终于要解绑他俩之间的关系了。
这是他永远都改变不了的缺点——情感过于充沛,容易对长久相处的人或物产生依赖。
陈循也把烟给掐了,“祝你一切顺利。”
“你也是。”
两人告别,陈循说:“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打我电话就行,或者你在微信上说。”
“谢谢,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夏筠离开了包厢,陈循叫来服务员,把剩下的几个菜给打包了,走到前台付账时,被告知钱已经付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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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循走的艺术生路线,报了本地的一所综合性大学,学的绘画专业,学校排名一般,重点是离家近,方便他每周回去看孩子。
录取通知书寄到家时,陈循不在,黄秋韵从快递员手里接过印着EMS的包裹,以为是银行寄来的什么信用卡,想也没想,就给拆开了。
看着上面的学校章印,她有些愣神,时光仿佛穿过苦难的罅隙,回到了七八年前,在那个同样炎热的夏天,她如果没怂恿陈循未婚先孕,或者在陈循怀孕之后,她能领着他去医院把孩子做了,她儿子也许会拥有完全不一样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