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又有客人进来,陈循没作他想,低头接着看书。
邢渐责声音懒懒的,咬字却很清晰,“原来你以前喜欢学霸。”
陈循没注意到邢渐责的目光早已越过他,看向了他身后,他沉浸在过去的某个时间点上,想了想,说:“主要还是长得帅、办事又利落,脑袋瓜子如果再聪明点,那就是锦上添花。”
“这都是以前的想法了,人应该都会变的吧,现在呢,现在你在想什么?”邢渐责一步步诱导着他。
陈循从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惹得对方吃痛“嘶”了声,“你要再影响我看书,就赶紧滚回学校。”
邢渐责举手投降,目光也从陆时骞身上收回,“好好好,我看书,还没怎么样了你就想管我。”
“一杯美式,一块巧克力慕斯,打包。”柜台那里传来熟悉的男声,低喑沉静一如既往。
陈循没有回头,眼神里是一闪而过的恍惚,他自己心里明白,这场如同儿戏的暧昧开端,也许只是一个挽救自尊,或者可以说成是弥补缺憾的舶来品——当他处在很好很好的年纪里,却没有机会享受这一切,他甚至都没有谈过一场真正的恋爱,没有牵过手,也没有接过吻,陆时骞留给他的回忆,只有出租屋的那张床和发泄后的满身印记。
那时他总是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来麻痹自己,告诉自己那是一个天生凉薄的男人,他的爱只有那么多,你现在得到的已经是全部了。
陈循,你该知足。
是的,当年的他确实知足了,并任劳任怨地为对方付出了一切,攒钱给他买昂贵的礼物,花心思为他雕刻木头工艺品,哪怕身体不舒服,只要对方想要,他二话不说,脱了裤子就把屁股撅起来。
店员在给陆时骞现做咖啡,邢渐责无意往男人的方向瞥去一眼,又默默看了看陈循。
陈循翻了页纸,嘴里轻声背诵着上面划线的考试重点。
“先生,你的咖啡和巧克力慕斯好了,一共是56元,请这边扫码。”
陆时骞付完钱,拎着食品袋走出了这家咖啡馆,从始至终没看陈循一眼。
邢渐责把剩下的咖啡一口气全喝了,看着陈循,说:“你要是心里难受,我们今天就放松一天吧,明天天不亮,我就去图书馆给你占座。”
陈循蜷了蜷手指,眉目低垂,“你是第一个主动追求我的人,我真的挺开心的,他们都不喜欢我。”
邢渐责本想问“他们是谁”,但被陈循的样子弄得有点手足无措,他怕他下一秒会哭出来,于是只能假装浑不吝,语调变得有些不正经:“你不是说你的追求者很多嘛。”
“那是我骗你的。”陈循依然垂着目光,“从来没人追过我,我身上也没什么优点。”
邢渐责咽了口唾沫,不知该如何接他的话,想了想,说:“你是第一个需要我主动追求的人,以前都是别人倒贴我,你看看你这待遇,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人。”
陈循终于笑了,“那是你审美独特。”
“不是,是你太茶了,老跟我玩欲擒故纵那一套。”